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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开神色沉重目光如炬,盯着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焦尸许久,始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没有询问,没有质疑,没有暴怒,只是那么看着,一瞬不瞬的看着。
金珠站在旁边,也在看着,只是她神情沮丧,目光的焦距并没有在焦尸上,事实上,她只是初时看了几眼之后,心思就已经不在这里了。
焦尸已经湿透,尸水、血水和井水流淌了一地,狭小的囚室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那是尸体焦臭和阴暗霉味的混合,还有其他什么已然不可分辨。
两人已经站了许久,自从发现其中一具焦尸身上没有烧毁的饰品,他们就一直这样看着,直到第三个人的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地下囚室显得格外响亮,来人似乎也没有刻意放轻脚步,金珠首先回魂,入目之处依旧是那两具焦尸,她忙移开目光看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
周坤走了进来,这里是安王府地下囚室,平时即便是他也不能随意进出,要不是今晚这里冒出滚滚浓烟,他也不会知道,地下囚室有人潜入,而且还烧死了。
“周管家,可查清楚了?”金珠朝外走了两步,焦尸的味道实在是难闻,如果不是有职责在身,她早出去外面了。
“金小姐,已经查清楚了。”周坤看了眼金珠,目光转向了孟开,面有难色,“靖王爷,你查看得如何,这里多出的一人究竟是谁?”
金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目光触及到地上的焦尸,她又移开目光闭上了嘴巴,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她也不希望这样,可是有用吗?
“不如何,这个人本王不认识,不知道她是谁。”孟开收回目光转向周坤,“你呢,查看得如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得有半点遗漏,否则要是出了事,可别怪本王不替你担待。”
周坤神色一喜,“靖王爷的意思莫非是……”
孟开道:“本王没什么意思,你照实说就是。”
“是,今夜府里共有7人失踪,其中大厨房的煮饭婆子一名,另外5人全都是星月院的丫环,还有一人就是……”周坤看了眼焦尸,咬了咬牙说道:“还有一人就是王妃娘娘。”
“不是她。”孟开转身朝外走去,“这里可以处理了,弄干净些,别让人胡说八道。”
“不……不是她是什么意思?”周坤连忙追了上去,回头看了眼焦尸,确认道:“靖王爷,你的意思难道是说那具焦尸不是……”
“怎么,你很希望是吗?”孟开停下脚步,盯着周坤的眼睛说道:“我仅见过皇嫂几面都知道那个人不是她,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里面那……”
“不不不,靖王爷千万不要冤枉奴才,奴才万死也不敢有那样的想法,只是事关重大,所以才想问清楚。”
周坤慌忙打断孟开的话,这话诛心啊,他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有那样的想法,只是女尸的身高体型和没有烧净的头饰和衣服,无一不是王妃所用之物,她此时又不在府里,不是她又是谁?
“靖王爷,这也是小女疑虑之处,你仅见过王妃几面而已,怎么就那么肯定不是她?”金珠也不希望焦尸是姜依依,那是她要保护的对象,如果真莫名其妙的烧死在这里,不仅是她失职,更是丢尽了王爷的脸面。
“你难道没有仔细看?”孟开转向金珠,伸手指向焦尸,“那天你我都在长德宫,里面的景象不需要我再重复了,你以为那样的一个女人会死成这个鬼样子?”
什么鬼样子,烧死的人难道还有什么区别?
金珠忍着恶心再次看向两具焦尸,可是,无论她怎么看都还是一个结果,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只得将目光转向孟开。
孟开冷笑一声,道:“周坤,另外那个人没错吧?”
周坤忙看向另外一具焦尸,他并没有完全烧焦,胸口以上还相对保持完整,能看出火烧前的样子,“是,另外那个人没有错。”
孟开道:“那人死了多久了?有一个月了吧,扔在这里虽然没有完全腐烂,身上也不知道长了多少虫,金珠,这样一具尸体,即便是你深爱的人,有机会跑到这里,你会怎么做?就地掩埋让他入土为安还是抱着他一起死?”
呕,金珠一阵恶心,又朝外走了两步,才忍着恶心道:“我会一把火烧了。”
“没错,你会烧了他,”孟开冷笑道:“我再问你,如果你身上着了火,是不是会一动不动,即便是你自己放的火?”
“怎么可能,即便我想自焚,火烧着的时候,还是会翻滚几下,又不是不会痛。”金珠道。
孟开道:“没错,你再看这具女尸,她趴在男尸身上一动不动,像是早死了一样,只是被人放火烧了,地上也没有多余的痕迹说明她死前曾经挣扎过,难道说她不会痛,又喜欢抱着一个烂死人?”
金珠愣住了,没错,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孟开又道:“还有,什么火烧得那么神奇,只将女尸的身体完全烧毁,却留下她的几件头饰没有烧烂,同时将男尸的脸也保留了下来,难道说放火的人也喜欢这个男人,舍不得将他的脸烧烂?”
“没错,这样看来这具女尸真的不是王妃。”周坤这才松了口气,只要王妃没死,其他的事都好说。
“可……可是,如果不是她又是谁呢?这个男人只有她……”金珠愣愣开口,她也不希望王妃死在这里,可是她却想不明白其中的问题。
“是吗?你难道忘了那天在长德宫里发生的事,如果皇嫂真对这个男人有什么心思,她那天会那么激动?”孟开皱起了眉,看着金珠暗自摇头,这么明显的事还需要再次强调?
“可我听说那天是因为陶妃娘娘逼她纳妾,不是因为王爷突然离京的事。”
金珠咬了咬牙,她和孟开的立场不同,听到的消息也不相同,虽然是同一件事,可在两个人的眼中却有两种不同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