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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夜阑猛地仰头将剩余的半瓶酒都灌进了肚,一股辛辣之气冲入颅顶,浑身火烧的感觉更旺,顾夜阑起身将门窗都检查了一遍,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随后走回来,站在萧越面前,从高处俯视她,在心里彩排着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正给自己打气,萧越忽然咯咯笑了,然后坏坏地眯缝起眼睛,还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着他:“你这副样子,看起来是要做坏事哦。”
贼贼的表情将顾夜阑平时的表现学了个七七八八,一句话让顾夜阑哭笑不得,他堵在那,觉得不是个事儿,又弯下身子靠近萧越,小声问她:“你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萧越拍着胸脯:“没醉啊,我清醒着呢。”
说完就嘿嘿笑个没完。
顾夜阑挠挠头,萧越这番架势,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下手,可就此收手吧,又有点心有不甘。
萧越噌地站起来,可能动作太着急,借着酒劲身形有点不稳,顾夜阑赶忙去扶,萧越攀住他胳膊才站稳,又笑个不停:“你能不能别晃了,我都站不稳了。”
顾夜阑无语地说:“我压根站着没动好吧?”
萧越像是被点中笑穴,越发笑个没完,腰都直不起来了,直趴在顾夜阑肩头,上气不接下气。
顾夜阑无语问苍天:“你上次喝醉了就是话多,这次我发现不仅话多,还总傻笑。”
萧越好容易收住点笑声,回答道:“因为你搞笑啊。”
“我做什么了把你逗成这样?”顾夜阑莫名其妙。
萧越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她的气息轻拂在顾夜阑耳畔,像是一剪羽毛温柔扫过他神经的尾巴,瞬间激起层层波涛,汹涌的情绪再次喷薄,萧越说完话就想回到原位,顾夜阑却一把揪住她的肩膀,将她锁在怀中,声音危险:“你是不是故意的?”
萧越乐呵呵地猛点头:“是呀是呀,我看出你对我有非分之想,偏偏胆量不够,所以故意撩拨你的呀,故意折磨折磨你,嘿嘿嘿嘿嘿。”
顾夜阑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低头却见萧越满面桃红,语笑嫣然在自己怀中,心潮澎湃得再次难以自制,他决定了,将错就错,管她到底打什么主意,不能再跟她聊天了,这时候萧越嘴里的话特别破坏情调。
“那你愿意吗?”顾夜阑也凑到她耳边,故意放缓语调,轻声喷涂气息在她侧颊。
萧越被他闹得痒痒,直缩脖子,嘴上话却还不停:“愿意啊。”
接下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顾夜阑等不及了,他不再给萧越说其他话的机会,低头用唇封住她的,随后双手困在她的腰间,力气大到萧越觉得腰都快要断了,疼得想要大口呼吸,却被顾夜阑趁机攻城略地。
抬手将屋里的所有灯烛都灭掉,顾夜阑的唇片刻不离她,双臂稍稍用力,将萧越整个人抱起,走了两步来到床边,顾夜阑单手做支撑,将她放倒,须臾未离,便又覆在其上,手指不停,片刻,地上满了衣衫,帷幔之后尽是喘息缠绵之声。
萧越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窗户,一片光亮,看似已近正午,眨眨眼,头一阵疼痛难忍,她嘶了一声,伸手揉着脑袋,随即注意到自己光洁的手臂,身体的感官随之恢复,萧越再次眨眨眼,她竟然是全裸的。
身后随即被一个火热且同样赤裸的身躯抱住,萧越下意识就要挣脱,刚挣扎,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别乱动,也不怕着凉,盖好被子。”
萧越回头,顾夜阑的脸近在眼前,双眼迷蒙并未睁开,双臂正紧紧地拥着自己,而他手停留的位置,萧越眼角向下扫,顿时面红耳赤。
翻过身子,将被子裹得紧一些,萧越往外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她这一扯,将被子都扯了过去,顾夜阑的后背全都露了出来。
“往哪挪呢?再往外就掉下去了,我说你一个姑娘家睡觉怎么那么不老实,睡姿还差劲,一晚上光给你盖被子没累死我。”顾夜阑抱怨着。
萧越一听这话干脆用被子将头整个蒙上,整个人缩起来,不理他。
顾夜阑见状,被她这副害羞别扭的样子逗笑了,撑起身子,往前凑,故意可怜兮兮地说:“我也没穿衣服,你这样冻着我怎么办?很冷。”
萧越继续保持不动,顾夜阑改了口风:“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可要动手收拾你了啊。”
他故意把音调弄得贱兮兮的,萧越一听,抬腿就给了他一脚,顾夜阑哀嚎了一声,随即隔着被子抱住她,忍笑道:“害羞啦?”
萧越不出声,也不动。
顾夜阑又闹了她两次,见都没反应,这才有点慌了,跪坐着凑过去,不再嬉皮笑脸,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你到底怎么了?真生气了?”
见萧越不回应,这下真乱了心神,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全涌了出来,他赶紧抱住萧越,语气带着讨饶的歉意:“我,昨夜,也是一时难以自控,但是你放心,我早就将你当成自己的女人了,你若是愿意,咱们今日就成婚,我一定给你个名分,不会让你白白吃了亏。”
顾夜阑又是哄又是认错,话说了一箩筐,萧越就是钻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直到顾夜阑打了一个喷嚏,萧越才用脚蹬出去一点被子,示意他可以盖上。
顾夜阑当然是那种顺杆爬的人,刚盖住上半身,腿脚也挤了进去,然后不停往里钻,试图去抱住萧越,只听见她骂了一句:“你浑身冰凉离我远一点!”
顾夜阑一听,话里没带哭腔,还好还好,刚才可把他吓得不轻,生怕萧越一个想不开哭啊闹啊,到时候他不负荆请罪这事都揭不过去了。
又等了一会儿,顾夜阑摸了摸手臂,发现温度已经回来了不少,便再次往前靠,很快就摸到萧越光滑的脊背,随即整个人不管不顾贴了上去,萧越挣扎,顾夜阑抱得更紧,嘴上还不停哄着:“你要是生气,恼我,就发发脾气,想打我也可以随意招呼,就是别这般不理人,好不好?”
他难得出现这一类软言相哄的声音,萧越听了稀奇,原本想笑,转念继续保持沉默,顾夜阑在身后絮絮说着各种好话,最后话题不知道怎么拐到成亲这件事上了,萧越回回神,听他已经计划到了西白山后去就办婚事。
“你我都无双亲,也无亲近长辈,所以咱们就在府里办,你放心,虽然咱们俩都不是高门贵子,用不了六礼那般复杂,但该有的我一样也不缺你,还要给你准备得足足的,让你高高兴兴嫁进门,以后我顾夜阑的家,你就是独一份的主母,谁也越不过你去。”
萧越终于转身,推了他一把:“谁说要嫁给你了?”
顾夜阑见她终于肯回头,面色大喜,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再不撒手,萧越气得掐他,顾夜阑不为所动,因为都未着衣衫,闹腾间难免有肢体相碰的情况,萧越一心想要跟他掰扯清楚,还没多想,顾夜阑大手在她后腰处大力一按,两个人上半身算是来了一次彻底的毫无缝隙的亲密接触。
萧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骂人:“臭不要脸,赶紧给我松手!”
顾夜阑不管她的,低头就张狂地吻了上去,将萧越所有的话都吞进了口中。
直到她气喘不定地骂:“大清早,都不知道大家有口气的吗?昨夜还喝了酒,你个二百五!”
顾夜阑嘻嘻一笑,声音一黯:“你哪样我都不嫌弃。”
萧越只来得及说出一句:“可是我嫌弃你啊……”就被再次淹没在汹涌的情潮之中。
终于熬到起床,萧越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想要下地,连穿衣服都有气无力,再看顾夜阑,跟没事人似的,手脚麻利地将自己收拾好,随即凑过来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你就在房间里待着,不着急,慢慢穿,当然,不穿也行。”
萧越抬腿就要踹他,顾夜阑往后利索一跳,躲了过去,其实不躲萧越这一脚也没什么杀伤力了,顾夜阑又说:“我去弄些吃的来,今日大家不赶路,都好好休整一下,吃完饭,下午我带你去镇上玩玩,咱们逛一逛。”
随后他满怀深意地瞧了一眼萧越,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还有体力的话。”
萧越现在对他简直是无能为力,打又没力气,骂他也不生气,最后丢了一句:“赶紧滚。”
待到顾夜阑离开之后,萧越衣服也穿得差不多了,虽然没有吃东西,但是足足喝了大半壶水,也稍稍觉得有点恢复元气。
身体稍微有点力气,大脑才开始回复正常运转,萧越觉得昨夜加今天一上午,说不上什么感觉。
就是觉得迷迷糊糊的,还有点不可思议的超现实。
上午的一阵纠缠之后,顾夜阑仍在喘息着,紧紧抱着她,问了一句:“你后悔吗?”
饶是萧越当时思维没有回神,仍旧像飘荡在太空中,也听出来他言语中的紧张和担忧,萧越瞬间就想笑,但是她没笑出来,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太累了,后半夜里加白日三番四次地折腾,她的身子又不是铁打的,最后只能装死任由顾夜阑胡闹。
“不后悔。”萧越一开口才发现嗓子都有点哑了,顾夜阑爬起来就从暖笼里倒了一杯水给她,萧越咕咚喝下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顾夜阑贴上去,手安分了很多,只是轻柔地抚摸着她的面颊,瞧着萧越面色疲倦,似有愧色,又有点心疼,还是执着地问:“真的?”
萧越依旧闭着眼睛,声音平淡:“真的。”
顾夜阑凑上去亲亲她的耳朵:“那你之前还总不愿嫁我。”
萧越睁开眼睛:“我现在也没说愿意嫁你啊。”
顾夜阑倒吸一口气,急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萧越头疼地打了个哈欠:“大哥,我饿了,能不能让我吃点饭再讨论这些事?”
顾夜阑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冒火:“你还有心思吃饭?”
萧越被他逗笑了:“我饿了当然想吃饭,怎么,在你这还流行虐待?”
顾夜阑坐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萧越继续说:“就算是暖床丫鬟,也没道理让人家饿着肚子伺候人吧?”
顾夜阑败下阵来,声音也矮了半截:“我从没当你是那种人,要不是你故意刁难,我早把你娶过门了。”
萧越随口诹了一句:“那要看你一会给我准备什么吃的了,准备的精细可口,我就考虑嫁你,不然这事别提。”
顾夜阑不满道:“你人都是我的了,难道还想嫁旁人?”
萧越最听不得这种男权主义的话了,又明白俩人之间思想有代沟,她也不愿在这种缠绵悱恻后讨论这么煞风景的话题,于是放平语调说道:“我说我不后悔,是因为我也中意你,你是我的心上人,我愿意,可是嫁不嫁人,这事我真没考虑过,你别催我,我答应你,我从现在开始就认真考虑,行不行?”
顾夜阑当然觉得不行,可是从萧越嘴里听到这话,已是难得,他明白这些话代表萧越让步了,心里清楚不能再逼得过紧,萧越那个臭脾气,跟自己有的一比,逼急眼了说不定起反作用。
起床后,顾夜阑还是有点替自己委屈,半是愁怨地望着萧越,来了一句:“人家娶个媳妇多简单,偏偏到我这里比修仙问道还难。”
萧越知道他这是有情绪,便逗逗他:“那是因为你娶的人绝无仅有天下一绝啊!”
顾夜阑一怔,随后哈哈大笑,摇着头说道:“你啊,我可真是服了你了。”
萧越心里话,我可不是懵你,就算外表本人没那么出众,但是灵魂绝对跟旁人不一样啊,谁能拥有跨越千年的灵魂?这些好处不能直说罢了,不然说出来吓死你。
简单收拾了一下,巧斯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原来是顾夜阑吩咐她先上来伺候萧越洗刷。
巧斯进门后,将热水和一应物品收拾好,待萧越去洗刷,就主动过来收拾床铺,除了在瞧见凌乱的床单被子脸色微微一红以外,与平时没有半分不同,仿若这些景况都是寻常所见一般,萧越不禁佩服起古代大家庭里调教丫鬟的水准,连心理素质都考虑在内。
想起刚才萧越问:“巧斯和崔康他们俩就没人提醒咱们起床吗?”
顾夜阑挑眉道:“他们都来叫过一遍了,我说了,昨夜姑娘劳累,今日要晚些时辰起,就把他们打发了。”
现在再看巧斯,萧越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