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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海,又被称为少海,自元朝之后渤海被沿用至今,此时岸边之上分布着一片占地广阔的军营,这便是辽东军闫志的驻扎所在,不过他率领的辽东步兵都已陆续渡过渤海抵达了辽东,而今日则是最后一批辽东军过海,而闫志便在其中。
本来闫志想先安排部分徐州军渡过渤海之后他再随张飞一同渡河,但被张飞给否决了,眼见着文丑马上就要抵达黄县,张飞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对于张飞决定的事情,闫志无法改变,只能遵命。
其实在张飞眼中,有几个人是绝不能发生意外的,不是说谁的命值钱,而是因为他个人的因素在作祟,宗寇,那是因为他的孩子,聪明的小家伙,不能没有父亲,所以他被张飞强令随闫志离开。
而张萍离开,也是同样的原因,只不过他的离开则是因为他的父亲,他的父亲是张飞的老友,曾经是涿县驿丞,如果没有他,张飞相信他是不可能与刘澜结缘,更不会有今天,而他的独子在他临终前更是托付给了自己,张飞又怎么可能让他赴险?
至于闫志,则是因为他的姐夫,他的死对于很多人都太过深刻了,至今无法忘怀,而当时老大哥就死在他的面前,在加上随刘澜去见他的孩子和妻子的那一刻,那绝望且决绝的眼神,对张飞的打击太大了。
再加上闫志这兔崽子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这些因素结合起来,张飞又怎么会让他们留在青州?
闫志登上海船,开始渡海,远远观望目送走他们的张飞这才返回了黄县,文丑行军十分速度,昨天得到消息已经抵达了牟平,而以他这个速度来看,用不了三天,就会抵达黄县。
在他返回黄县之后不久,一名亲兵跑来禀报,道:“将军,刚才郡守府前突然跑来一人,自称是内卫府的人,这是身份牌,说是主公有飞鸽从徐州传来。”
张飞愣了一下,立刻就把其当做是敌军谍子,但下一刻,却又反应过来了,这些天主公刘澜只要下达的命令,飞鸽联络不上,只能先向琅琊传递消息,然后再由云长派信使快马前来传信,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听到飞鹤传书这一消息时说来人是地方谍探。
但他随后却瞬间反应过来的原因是因为,黄县之前的郡守乃是阎柔,那肯定是重镇无疑,虽然内卫是比较神秘的一支主公亲兵部队,对他们所了解的情况张飞并不是太熟悉,大可就算再不熟悉,也清楚,内卫在天下各大重镇几乎都有分支,所以主公当得知他前往东莱之后,直接向黄县内卫传递飞鸽书信给他是极有可能的。
“快,快带他来见我。”张飞说着快步向议事厅走去,不一会儿,等张飞抵达议事厅的时候,一名年轻的布衣男子已经在厅中等候多时了。
“你是黄县内卫的头领?”
“是,将军肯定看过末将的身份牌了。”
“嗯,看过了,主公的书信呢?”
年轻男子从怀中掏出一支竹筒,然后交给了张飞,张飞接过之后,看到书信上的内容,便笑道:“哈哈,没想到我和主公想到一块了,对了,说说最佳徐州有什么情况吧,你们内卫收集情报消息的能力不是号称天下第一吗?”
“不敢当……”内卫刚要谦虚,被张飞打断道:“你们内卫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无须谦虚了,多少情报都是你们提供的,如果你们当不起第一,那就没人能当得起了,坐下说吧,不用那么拘礼。”
“诺!”
“喝茶喝酒?”
“喝水。”
“来人,给他倒杯水。”待亲兵给他倒过水,推下去之后,张飞才又开口问道:“徐州最近什么消息?沛县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张飞离开沛县的时候,一直虎视眈眈的曹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现在其实最牵挂的还是沛县,如果沛县丢了,那徐州城可就危险了,甚至整个徐州都危险了。
曹操对沛县大举进攻,攻陷了沛县外城,但并没有破城,这是末将最后收到关羽沛县的消息,但关羽将军已经从琅琊撤兵,退到了琰县,还有臧霸,不过他们撤离时,则依主公之命,迁徙了不少百姓,还有一部分不愿离开的百姓则与黄忠将军,徐方郡守留了下来。
“怎么回事?主公要放弃琅琊了吗?”张飞嘴上嘀咕着,再联想到他要求自己与闫志一同撤往辽东的命令,这简直就是全线撤离徐州的节奏啊,说道:“难道现在的局势真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吗?”
“是有些不妙,但就末将所知晓的情报来看,应该还没有到全线撤离的局面。”其实他一个黄县内卫头领能得到多少重要的情报,最多也就是各地的一些消息,然后加以自己的判断,说白了对于主公真实的意图,压根什么都不清楚。
但不清楚,也要比张飞知道的更多,这一点其实已经够了,具体是什么情况,张飞会做出自己的判断。
现在的局面,肯定十分不利,不然主公也不会做出现在的部署,其实从主公把他派到东莱,又让他撤往辽东就看得出来,这前后矛盾的命令,显然是因为局势的变化而做出的决定,如果还是之前的形式,那么刘澜是绝不可能允许他离开的,毕竟拖延冀州军才是重中之重。
但现在的情况,则变成了全线撤退,俨然是交战之初所做出的保留主力的应急反应,他还记得当时主公说什么存人失地人地皆存的那番大道理,只要他们的主力不损失,徐州青州迟早都能夺回来。
而现在的情况,其实就是这样,他们退往辽东,只要有机会就可以再次杀回来,随时可以对青州造成威胁,而这其实和留在青州进行袭扰的策略区别并不大,虽然渡船的风险有些大,随时有可能发生不幸,但就对付青州这一项来说,反而更具威胁,进退更具自入,随时可以进入青州给他致命一击。
而且这一次,他抵达了辽东之后,再次回来,可就不会是他单单的徐州军了,他会率领辽东的主力辽东军一同杀回来,到那时,他不仅仅是为了牵制冀州军,更是要给他们带来大麻烦。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时隔多年之后,他会再次与徐晃联合作战,这可是自讨董之后再也没有出现的盛况,想一想都让人期待,而有徐晃领兵的话,他就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战斗,区区一个文丑,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这个时机,要等到什么时候,张飞却不知晓,毕竟到时候除非有绝对百分百的把握,就只能等待主公的命令,但那个时候因为路途遥远,就算有飞鸽传书,可能也会错过良机,一想到这里,他就有些失望,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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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文丑前往沛县的时候,管统在壮武县,终于捉到了后枋,在抓到他的时候,他身边不足一百人,虽然伪装成平民,但他们在过关卡时还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从而使得管统能够将他们生擒。
不过管统捉到后枋,可不会太过高兴,这说明后钱可能已经跑了,没有通知高夔,亲自对其进行审讯。
后枋嘴很严,管统一直没能让他开口,但在另辟蹊径之后,管统却从丁长寿口中得知了所有的真相。
这才他一时不知该喜还是怒,喜的是后钱并没有跑掉,因为他根本就没来壮武,而忧的是后钱一直在东莱,这就让现在东莱的局势变数更大了。
这后钱乃是东莱夷,算得上是当地的地头蛇了,刘澜在黄县经营这么多年都拿他没有办法,他要真藏起来,还真不容易把他挖出来,而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随着张飞和文丑相继进入东莱,后钱是绝不敢再现身了。
在这二人面前,他毫无还手之力,而这就让他们捉拿后钱变得困难重重,虽然丁长寿说出了后钱的藏身之处,不过多半会扑个空,这个后钱是他见过最狡猾的敌人,从他一路追到壮武,最后还被耍就看得出来,所以他也就暂时放弃了进入东莱的打算,而是等着文丑那边传来捷报之后,再配合他一同出兵东莱,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兵分三路同时搜捕过来,如果这样还找不到后钱,那也就只能放弃了,不过他留下来的可能也就增大了。
虽然临走前袁谭很直白的希望他能够改换门庭,到他帐下效力被他拒绝了,但现在看来,他很有可能会因为后钱的存在而被留在东莱,也许能成为东莱郡守这对很多武将来说是梦寐以求的一件事,可对于他,还是在徐州大战这样交锋下刘在东莱,无疑是生平最大的遗憾了。
“该死的后钱!”他现在心中几乎把所有的恶毒怨言都甩到了后钱身上,为此他还专门找来了高夔,把那宁死不屈的后枋交给了他,得知真相的高夔同样气得哇哇大叫,他招来一根足有小臂粗细的木杵,至于干了什么,管统已经离开了,反正他初来的时候后枋已经奄奄一息了,半个时辰之后便一命呜呼,被其折磨而死。
得到这一消息之后,管统直接摆了摆手,下令把后枋葬了,虽然他被虐杀,但就凭他对后钱的忠诚,死后也该有一容身之处,虽然不可能给他多么高规格的葬礼,可一身新衣一副棺椁是最起码的。
这些事情交代下去之后,他去见了高夔,他的情绪还算稳定,当然却是一点也没有得报大仇的样子,毕竟后钱还逍遥法外呢,尤其是得知后钱现在还在东莱,这个仇又怎能不报,如果不是管统亲自前来,他立刻就会去见他,当管统出现在面前的一刻,他直接单膝跪地,希望他能够让他带领一支部队,进入东莱,他保证,一定会把后钱带回来随他处置。
管统有那么一刻的冲动,他希望见到后钱首级的愿望一点也不比高夔少,只要高夔没了,他就有极大的可能参加徐州之战,可是最后他却冷静了下来,必须要从大局着想,现在不是报私仇的时候,何况文丑将军还在东莱呢,一下子在东莱聚集这么多兵马,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管统的态度完全在高夔的预料之中,不过他做出了让步,五千人变成了三千人,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再少可就没法对付后钱了,他的想法很简单,三千人,对于现在有三万主力的管统来说,不算什么,这个要求,他会答应的,可是他却不会明白管统心中所想,自然对于他的再次拒绝就更不理解了。
不过就三千人,为什么不答应,高夔是真的动怒了,甚至当场黑下脸来,虽然管统依旧和颜悦色的解释他拒绝的初衷,但这些理由依旧对高夔没有任何意义,他连听都不听,大骂着转身离去。
管统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高夔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现在这种情况,继续留他下来,二人的矛盾只会不可开交,要么给他兵,化解矛盾,不然留下来,迟早要出事,可他又不能直接撵人,这只会加剧二人的矛盾,也许先晾他几天,等他冷静下来,会有所好转。
可是高夔毕竟是武人,而偏偏他还是那种小心眼,不然的话,也不会记仇到虐杀了后枋,这样的程度足以说明他的心胸,但同样也说明了他就是睚眦必报的真小人,不会玩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
对上有仇必报的高夔,不管管统如何让步,已经无法挽回了,最后高夔可不就自己主动离开了,不管却在临走时留下了一道恶狠狠的目光。
反目成仇,他有怎么能够想到,就在几天之前,他们还在把酒言欢,是称兄道弟的好兄弟呢,可现在只不过区区一桩小事,就让二人这么多年的友谊变为零,真是一个笑话。
但同时,也让管统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就是人与人的关系,原来是如此的不堪一击,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