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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配永远不会知道,在另一个时空里,钟繇亲手处死了他这位外甥郭援,不过现在的郭援是袁尚重点培养的将领,可以说郭援出现在袁尚的视野,便是在冀州之战后,那个时候,因为袁谭败在了赵云之手,让得父亲大怒,然而大哥袁谭却依然有着统帅之权,甚至还指挥了青州之战。
从这时候,袁尚就明白了一点,河北士人在政事上面确实有着很大的话语权,但是军队却与他们泾渭分明,点将之时,可以说是与其他氏族分歧最小的一个,甚至当父亲选择大哥进攻青州时,就算反对,也不会发生冲突,因为当时确实是无人可选,所以扶持一些武将,是袁尚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假如当父亲选大哥攻打青州时,不管是前一次还是这一回,郭援能够独当一面的话,袁谭还能有这个机会?
所以袁尚已经非常清楚,失去了军中的话语权,始终都不可能彻底压过大哥袁谭,而要真彻底大败袁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失去领兵权。
郭援深知自己身上肩负的分量,然而这一回让他比较失望的是,他失去了绝佳的时机,表现自己的机会,当他离开之后,纪灵派人来到了审配军帐,招他到主帐议事。
审配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衫之后,便匆匆向军帐大帐而去。
大帐之内,座次有些奇怪,升任青州刺史的袁谭曲剧次席,颜良则坐在主位之上,他的脸色一直是平日里的样子,不苟言笑,看起来有些阴沉,这一点是他与文丑最大的区别,文丑其人,息怒都能从表情看出来,但颜良他的心思很难猜测。
等审批与两人见礼过后,他看到颜良从矮几前拿起了一分问出,立时神情严肃起来,眼神紧盯着颜良,不过余光却偷偷扫向了对面的袁谭,他的表现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显然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容。
“近日广县、朱虚、下密频频发生悍匪袭击事件,造成大量平民被杀,这伙暴徒不分男女老幼甚至连牲畜也一并杀死,丧心病狂,我已命冀州官兵对其镇压,然而匪徒狡猾,我军反中匪兵奸计,只下密一地便损失近千人,所以今日将两位叫来,便是希望我军兵分三路,杀向这三处匪患重地,对悍匪进行镇压!”
颜良说得义愤填膺,然而审配对这些消息的准确性却有些怀疑,为何悍匪屠杀平民一事他不知晓?而看袁谭的表现,好像也是初次听说,按理说袁谭接受青州之后,就算有悍匪劫掠乡里,层层汇报也只是他先知晓而不会汇报到颜良这里。
审配脑海之中立时浮现出一副青州地图,而很快他便在脑海之中的地图上找到了广县、朱虚和下密的所在,这三处位置虽然都是北海控制,可却都有一个相似性,距离徐州控制下的郡县很近。
比如说广县就十分逼近徐州的东莞郡,而朱虚又毗陵东海郡的安丘县,便是下密也紧邻着东莱郡的卢乡县,这三处突然闹起匪患,也太蹊跷了一些吧,除非……
这一刻,审配已经猜到了颜良要做什么,但是他不敢往下猜,因为颜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量,这背后一定有一只大手,而这只大手除了袁绍不会再有第二人,难道主公是要对徐州动手了?
这一刻不仅是审配连袁谭都是如此想,这绝不可能是去镇压强盗,而是要分兵三路大举入侵徐州,可是如果真要让他们各领一军攻打徐州的话,为何不说出来,难道是为了保密,怕攻打徐州的消息被泄露出去?
不会,帐中就他三人,颜良不可能对他二人有所隐瞒,要么是主公的命令如此要求,要么就是颜良要保密。
这件事,也许并不是颜良不想以雷霆手段进攻徐州,反而可能是主公的要求,他们抵达指定的地方,其实并不是要攻打徐州,而是起到一个震慑的目的,打草惊蛇,如果他们的警告或者说是他们出兵能够对某些人以刺激甚至是警告的话,可以预见,现在如同一潭死水的徐州站成,将波澜四起。
“咳。”
袁谭干咳了一声,双手支撑着矮几站了起来,他脸上有些抑制不住的怒气,虽然他在近最大的可能忍着,可是还是问了出来:“纪将军,都这么明显了,直接点说吧,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直接说?说什么?”颜良一脸不明所以的眼神看着袁谭。
“当然是攻打徐州的事情了,都这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袁谭有些急了。
颜良笑了:“长公子好像有所误会了。“颜良陪笑着说:“长公子来的时候,主公应该依旧说的很清楚了,这一仗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青州已在囊中,我们为什么还要掺和徐州这滩浑水呢?”
“那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三县陈兵?剿匪?我怎么没听说这三县有匪患?”袁谭有些急了。
颜良很耐心,最少在袁谭面前是这样:“少将军,你只要明白主公的意图只有青州这一点就行了,如果你真的还不明白的话,那么就仔细想一想,现在主公最大的期望是什么?只是拿下徐州嘛?”
“最大的期望?”袁谭念叨着有些不爽的坐了下来,他心中十分认真的考虑着这一问题,而在一旁的审配,此刻已经恍然大悟。
颜良已经把很够透露出来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再让他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再多说一句了,至于袁谭能不能想明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反应过来,大将军现在最期望的事情是什么,当然不是拿下徐州了,就好像许攸来时,接受了临淄之后酒宴上当着众人所说的那样,他们打下了徐州,不仅不是得利,反而还极为不利,兵力被分散,这情况最终会演变成他们用冀州军为刘澜守徐州,让刘澜的机动兵力成倍增加,那个时候得利的只是别人,而他们则会陷入到极为不利的局面之下,对此审配是真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将军高瞻远瞩,考虑问题确实不是他能够比拟。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他明白了一点,徐州之战他们完全不用去关心,到时候让他们去兴风作浪去吧,只要保证最后就算是刘澜没法反攻青州就好了。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想法还是简单了,当眼泪说出主公现在最乐意见到的局面是什么时,他立时想到了一场大乱斗,这一刻,他终于能够像大将军一样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去看待徐州问题了。
因为此刻他何尝不是也想要看到袁术、刘澜和曹操这三大诸侯之间的一场恶战吗,至于谁最后能胜利谁最后失败,他不会去关心,只要他们死拼就好了。
而大将军为何会给颜良这道命令,也就呼之欲出了,因为这三人因为他们变得有些暧昧,没人敢开第一枪,这是最要命的事情,一旦这三家最终达成一些默契,那么主公的目的就会泡汤,而他或者主公最害怕的是加入这三家反过来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可怎么办?
所以主公要用在三县陈兵的办法,来试探一下三路主公的反应,最好能让徐州乱起来,也就是说让曹操误以为他们终于要出兵了,而审配看到颜良矮几前的那份文书,其实并不是袁绍的密信,反而是曹操催促他们南下的文书,所以当他受到主公的书函时,便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
他相信他们南下的决定,就算无法让刘澜乱,也一定会让曹操有所行动,而曹操一动,袁术也会紧随而上,刘澜就会陷入到与两人的交锋之中,接下来的事情,他们便可以审时度势,当然对于颜良来说,东莱郡没能被刘澜割让出来是比较遗憾的,所以他的想法还是想在徐州乱了之后先拿黄县开刀。
这个决定,其实是最无关痛痒的,首先他们并没有真正威胁到徐州,其次却又如同给了曹操和袁术一个极大的暗示,认为他们已经起兵了,这也就坚定住了已经开始怀疑是否上当了的两大诸侯,让他们相信冀州军确实是出兵了,其实他们并没有。
这一计,果然狠辣,虽然审配知道,这不可能出自袁绍,十有八九又是沮授的主意,但是不得不说沮授的头脑是真的厉害,计谋频出,这样的人才,如果能支持袁尚公子改多好,偏生他却去支持了对面的袁谭。
审配对袁谭心中甚是不敬,但最生气的其实还是因为沮授的迂腐,因为沮授支持袁谭的目的很简单,只因为他是嫡长子。
不得不说,沮授甚至是田丰等支持长公子的重臣们,都是迂腐之极,不同变通,一个无能无德之辈,就因为他是嫡长子就要继承这偌大的家业,他不赞成也不服气,把这偌大的家业交给袁谭,他相信最后都会一点点被他败光。
当年是聪明的袁尚,不会,他又才干,会将袁军发扬光大,甚至成为至高无上的那个人,审配虽然说已经谋划好了一切,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能力,比沮授等人差了一些,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无能,只是在沮授面前,他是真的自愧不如。
这一点没有任何可以争辩的,在某些问题上,他的度量并不小,甚至能够审视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可以说这是审配最大的优点,或者说也是袁尚对他器重的关键原因,比起那没有多少自知之明的郭图来说,审配比他强了一大截。
审配微笑着在边上喝着酒,而对面的袁谭的表现则有些怪异,从一开是的不服气,变得有些不安起来,最后虽然没说一句话,但是气色是真的有些难看,显然他也是想明白了,不过却碍于面子罢了。
被颜良小觑,他不担心,可是当着审配出糗,尤其是没有一点的城府,居然那么激动的当颜良的面说出那番话,这都是不成熟的表现,这要是父亲在,他肯定会让父亲大为失望,虽然对面只是审配,可心里依然不好受,让他看了笑话。
尤其是他还一直微笑着,那笑容让他看得越来越生气,好像就是在对他嘲笑一样,他终于按耐不住了,可就在他即将起身找审配晦气的一刻,发觉局面微妙的颜良突然开口,闷雷一般的嗓门,让大帐之内嗡嗡作响:“长公子,正南,该说的能说的我已经都说明白了,接下来就劳烦二人各领一军前往广县和下密了。
“我去下密。”
去下密是最有可能赚取军功的,原本颜良是要当仁不让的,可是演见这二人就要反目,他只能投出一个诱饵,果不其然,听到能够攻打东莱的下密二字时,袁谭几乎想都不想就要去抢,而审配自然不会傻到去和袁谭去置这个气,很自然的接话,道:“那我就去广县。”
“好,就这样决定了。”
但现在,他发现,自己想法还是简单了,当眼泪说出主公现在最乐意见到的局面是什么时,他立时想到了一场大乱斗,这一刻,他终于能够像大将军一样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去看待徐州问题了。
因为此刻他何尝不是也想要看到袁术、刘澜和曹操这三大诸侯之间的一场恶战吗,至于谁最后能胜利谁最后失败,他不会去关心,只要他们死拼就好了。
而大将军为何会给颜良这道命令,也就呼之欲出了,因为这三人因为他们变得有些暧昧,没人敢开第一枪,这是最要命的事情,一旦这三家最终达成一些默契,那么主公的目的就会泡汤,而他或者主公最害怕的是加入这三家反过来联合起来对付自己可怎么办?
所以主公要用在三县陈兵的办法,来试探一下三路主公的反应,最好能让徐州乱起来,也就是说让曹操误以为他们终于要出兵了,而审配看到颜良矮几前的那份文书,其实并不是袁绍的密信,反而是曹操催促他们南下的文书,所以当他受到主公的书函时,便做出了这样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