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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情,从刘澜撤离广陵的那一刻开始就在进行着,而同样曹操乃至于袁绍甚至是袁术都没有闲着,正面战场与敌后战场的全方位较量,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在这件事情上,刘澜的内卫别看获取了众多情报,但同样袁绍几人获得的消息一点也不会比刘澜少,甚至比他还要多。
刘澜走了的消息,虽然他做的无比隐蔽,但是并不可能瞒得过他们,只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不过在此之前,曹操的使节,却足够让袁绍头疼,尤其是他的决定,最初,确实不被袁绍说重视,不就是想要以强攻刘澜来逼自己大举进攻青州么,他不上这个当就是了。
然而,当沮授甚至连田丰都破天荒的来提醒他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没有他说想的那么简单。
尤其是在经过沮授的剖析之后,更好像为他打开了世界的大门一样,他居然当着沮授的面叹息一声:“若非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不到这曹操的眼光竟会如此长远,说真的,我想过他这么急着进攻刘澜是想要首鼠两端,但我却没想到他背后居然还有这么一层深意,还真的是审时度势啊,做出了最为有利自己的决定,你说,我当时这么就没想到呢?还有你们居然也没有人早一些提醒我,光让我想着去应付袁术,让他去牵制刘澜,却没有想到,趁此机会拉拢他,反而让曹操大捞好处,你说你怎么一早不提醒我?”
说道最后,袁绍反而埋怨起了沮授,这让他真的是欲哭无泪,有些事确实有些出人意料,可当时他们说的话,如果没有曹操的话,袁绍也不会同意,所以说他这就是抱怨,说实话,今次这事,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会是那个倒霉蛋,毕竟袁绍就是这样的人,他太清楚了,功劳永远是他的,但过错,不论大小,都是他们的。
沮授无比尴尬,但在袁绍面前,而且事情已经变成现今这个局面,必然要有所有应对,他口风一转,说道:“大将军,曹操的小动作虽然看起来坐收渔利,可是您有没有想过,他这样两头讨好,首鼠两端,与当年的刘澜一边与袁术称兄道弟一边与刘繇攻守同盟有什么区别,您说,曹操他为了什么?又如何能确保自己的利益?”
“你的意思是?”之前还在抱怨的袁绍眉头略略一皱道。
沮授重头到尾,始终都在给袁绍设定着最大的威胁,公孙瓒、刘澜、曹操与袁术,但随着刘澜拿下秣陵并迁移治所之后,他的排序也就自然而然变成了公孙瓒、曹操、刘澜与袁术,这个排序,袁绍是知晓的,可以说,在河北氏族,诸如田丰等人的眼中,这是最符合袁绍的选择,所以当沮授在说道曹操首尾两端时,他则是在提醒现在的袁绍,曹操便是当年在徐州名不见经传的刘澜,看起来不堪一击,可是一旦当他与刘繇联手一同对付袁术之后,只用了区区两年不到的时间,就使得袁术有强变弱,曾经的袁术,是天下人人兖州最有可能称霸中原的诸侯,但现在,没有人再看好他。
“而曹操,就是当年的刘澜!”沮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继续说道:“如果我是曹操,那么当即天下的局面,就现在的格局是他最乐意见到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主公的时间来使的自己变得足够强大,然而他知道,在公孙瓒被大将军消灭之后,中原的格局不可能继续维持现状了,甚至连已经崛起的刘澜也开始向四周蚕食,所以他最乐见的局面不可能继续发生,那么既然现状无法继续维持,必须要改变的话,他就必须要像当年的刘澜夺取秣陵一样,不管背负任何骂名,都必须义无反顾,所以他要有所发展,要么就是向东要么就向南要么就向西。
首先,向南的话,对付袁术,他不会冒这个险,首先刘澜是一大未知数,其次是主公,不管如何袁术始终都与大将军有亲情联系,所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不会贸然去以此去试探主公的底线,所以他只能向东或者向西去扩展自己的实力,然而不管他选择刘澜还是张绣,他首先面临的都有可能是受到另一方诸侯乃至于袁术的袭击。
而他先用张绣来做试探,效果很不错,刘澜和袁术都放任不管,但可惜曹操咬到了铁板,没能吃下张绣,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但这个意外,却给了曹操机会。”
“怎么说?”
“因为曹操看得明白,他打张绣,袁术和刘澜都漠视不理,可是张绣毕竟只有一个宛城,对他在实力上的壮大帮助不大,所以宛城对他来说,如果到嘴的鸭子,随时都可以吃掉,既然这样,那么他也就不用太过着急,反倒是袁术和刘澜,变成了他的心腹大患,可他对这两大诸侯,又不敢像对张绣那般去试探他们甚至是主公的反应,这个时候,袁术找到了他,如果让曹操同时面对两大诸侯,甚至是与两大诸侯为敌,显然曹操不敢也不现实,没那个能力,可是如同是与其中一大诸侯对付另一人的话,那么这无疑是现在曹操最佳的选择,如果我是曹操的话,那么我当然也会首鼠两端,一边与大将军您交好,一边又与袁术暗通款曲,以达到其症状的目的,最终消灭刘澜,一人得徐州,一人得扬州,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告诉主公他要和刘澜决一死战,就是要以青州这个的诱饵,来换得主公出兵,这样一来,那就是三大诸侯的联盟,主公攻青州,助其夺徐州,而袁术完全可以夺江东,三大诸侯瓜分刘澜,以此为契机达成联盟,这样一来,看起来我们的敌人就只有刘澜一人,可是主公有没有想过,这背后的另一个深意呢,主公在三大诸侯中实力最强,那么在瓜分了刘澜之后,主公下一个目标,肯定不会是远离我们的袁术,而是他曹操,这一点曹操看的明白,所以他这个时候与袁术达成默契,说白了就是为了有一天,联合袁术来抗衡主公,我相信这才是曹操会答应袁术助他解九江之围的初衷。”
袁绍听着之时,就已经起身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沮授的思路很清晰,或者说,他完全是站在曹操的角度来分析为何会为袁术解围的原因,而通过洞悉曹操内心,同时也能揣摩袁术的一些想法,可以说,这时候,关东四大诸侯最弱的两人,只有联合起来,才能保住他们的利益,也才能有实力与刘澜甚至是他一较高下,那么他按照联络袁术也就可以理解了,更何况,沮授说的足够明白,现在的曹操就是在学当初的刘澜,你说当时刘澜与刘繇结盟时,让多少人大呼他疯了,联合一个弱小的刘繇,不惜与随时能灭了他的袁术而翻脸,得不偿失,可是最终的结果呢,刘澜笑到了最后,这么一看,他与袁术的结盟,会不会复制当年刘澜对付袁术的情形?
袁绍没有把握,但看看现在的刘澜,他能不防着这一手?不过他突然想到了刘澜,他会不会想到这一层呢,或者说他帐下那些谋士会不会一早也提醒了他这一点?轻声说道:“我觉得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刘澜,他绝不会会束手就擒,你说,假如曹操的算盘真的打响了,他会做如何选择呢?”
袁绍想着,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想法,他看了沮授一眼,缓缓道:“我在想,如果刘澜放弃青州,甚至是徐州,全力退守丹阳……”
这一空白余韵足够震撼,房间之内瞬间鸦雀无声,沮授低着头,好半晌,才抬起头,看着袁绍,道:“这是刘澜唯一的选择,可是刘澜会放弃他的根基所在吗?如果放弃了青徐,那么也就等于放弃了所有,更放弃了逐鹿中原的可能,自古以来得中原者得天下,中原乃天下腹心,战略意义重大,但是中原人口的稠密却是无数人都盯着的肥肉,掌握了中原,就等于掌握了人才,掌握了充足的兵源与粮秣,也就有了最终逐鹿天下的可能,但是经过黄巾之乱,经过董卓乱政,经过群雄逐鹿的战乱之后,兖、豫二州,人口失去七八,人才虽然仍多,但若靠中原,似光武据河内而问鼎天下显然不大可能,若不然,曹操为何到现在兵马也不过五六万,掌握了兖、豫二州之后,依旧没能有一个飞跃,反倒是刘澜,却在这数年间有了称霸的实力,为何,这还是因为徐州在陶谦和刘澜的治理下,并没有遭到太过严重的兵灾,虽然无法与冀州媲美,但是若曹操想建立伟业,能与主公抗衡,那么得徐州才是他唯一的选择,以现在徐州的人力物力,到时候才能有资格与掌握冀州的大将军您一较长短。”
“刘澜治下,辽东地处偏僻,乃不毛之地,青州战火连连,人口十去八九,丹阳又是人口稀少之地,也只有徐州才算得上刘澜真正之根本,曹操以丹阳与青州为饵,诱我与公路得之,而他却能摄取刘澜最富庶的徐州,看来,曹操这算盘可一点都不输商贩啊。”
“主公所言不错,如果真是这样,刘澜撇了青徐,固守江东,那么真正有麻烦的,恐怕就只有袁术一人了。”沮授有些忧虑道
“这一点,你若不说的话,我还真忽略了,以现在袁术的能耐,刘澜若真的把重兵放在丹阳,那袁术最后必然大败,到那个时候,曹操又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赚得淮南之地,到时候整个中原包括司隶这大半天下,可就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到时候我们和他开罪,就算赢了他,他也可以西逃,以潼关为界,到时候就不是南北而是东西为界了。”
“主公考虑的周全,所以这一仗,我们的精力不仅仅要放在刘澜的身上,还要放在曹操的身上,卑职一早就说过,这位曹司空,车骑将军才是我们真正的大敌。”
袁绍点了点头,道“诚如军师所言,既然无法保持现状,那么也不能让现在的局面变得不可收拾。”
“主公,卑职这里有上中下三策,可为主公解忧。“
袁绍松了口气,道:“上中下三策,我现在最想听的是中策。”
袁绍还当真是不走寻常路,换做他人,必然是先从上听到下,又或者是先从下策听到上策,然后再从中选一最佳之策,可他却不走寻常路,直接先听中策。
其实这完全是因为对沮授的了解,诚然沮授智计无双,但他和田丰又有些不同,比起田丰要稍微激进那么一点,所以有时候上策,也就意味着要冒极大的风险,反倒是中策,才是稳妥的选择。
所以他要先听听沮授的稳妥办法,只有心里有了低,他才会再去听听上策,不然连中策听上去都很冒险,那上策也就不用听了,直接问下策就是了。
可袁绍这一回,还真是猜错了,沮授可不是以风险为排序,而是以对冀州对他的利益大笑为排序,听到袁绍如此说之后,他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但最后还是笑道:“中策,乃是我军先前的隔岸观火之策略,也就是说,让他们去消耗,我们在旁边看热闹,他们打的越热闹,对我们越有利,最后我们再出来收拾残局,并一举占据青州。“
沮授这中策,等于没说,还是他以前选择的结果,那么下策和上策,他心中也就有了一个判断了,下策,自然是出面劝说两家罢兵,也就是继续保持现状,先不打破势力的平衡,这样的好处是谁都无法获得利益,而他也自然不会得到青州,可以说是四方皆输的局面,可是因为他又冀州这一大富矿,耗得起,在四人之中,他反而会成为获利的那一个,而底子相对薄弱的曹操和袁术,则势必成为输家,可这样一来,完全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路数,尤其是想着刘澜和他笑到最后,这心里还是不舒服。
“上策呢?”袁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