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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访诸葛(4)

作者:皇叔刘司马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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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州书院的一番偶遇确实有些意思,尤其是见到诸葛之后,不过真正变得有意思的却是今日还有一场别开生面的王霸义利之辩,自荆州学院成立以来,也效仿杏林举行答辩,至今共进行了四场辩论,第一年乃名实,第二年乃兼并,第三年乃天人而到了今年,杏林进行了内圣外王之辩,而荆州书院则放出话来举行王霸义利之论。

    而这个题目,就是出自诸葛之口,这位荆州书院大BOSS,对于郑玄向来是嗤之以鼻的,尤其是今年听说杏林议题出来之后更是如此,虽然没有冷嘲热讽,可也当着一众荆州书院学子的面说什么;圣言其德,王言其位,故庄子天下称内圣外王,而墨子天志更是将尧舜禹汤,文王武王称为圣人之典藏!

    可偏生自有汉一代,这些个自诩孔门门生的大儒一个个前仆后继,争先解经,就后却一个个都曲解了圣人之意,到如今落了个经义众多,却咯咯有悖先贤之意的结局。

    诸葛当时说这番话,那可是‘震耳发聩’,太也惊世骇俗了,可以说是把这世上的儒家夫子劈头盖脸大骂了一通,直指这些个儒家夫人和氏族大家释经虽多,却都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罢了,早已脱离了圣言之意,这样为天子服务的儒家经典的释义又怎么可能解出圣人之所念,便是被诸葛嘲讽的郑玄,其实也一样。

    只不过放眼整个荆州书院,包括庞德公都不敢对郑玄冷嘲热讽,但为何眼前的诸葛亮敢对以解经著称的鸿儒大家郑玄说三道四?其实说白了就一点,倒也不是他的儒学如何深厚,只不过早年间从师与他,和他的治世理念不同罢了。

    学术上的分歧,看起来诸葛有些不地道,可自古以来的读书人不就是这样?涉及到政治或利益,一个个都伪善的很,就说智慧的化身诸葛,难道就真的是完美无瑕了?别忘了他是怎么收辍李严的。

    而且换个角度来说,刘澜也并不认为诸葛是真的狂妄自大,在他看来,其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说出了这个年代或者数千年来很少有人敢说的话,就好像诸葛在荆州学院大夸刘澜在徐州的改革,对工商并举大为赞赏,而对天下各郡诸侯一直在施行的重农抑商视作重本抑末。

    这样的发言,如何能不叫刘澜大为赞赏,以他对历史的了解,最少这样的话,几千年来,似诸葛这样看得如此明白的,没几个,就算有,敢说出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今天这场辩论,王霸义利显然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确立了下来,而今天的这场辩论,虽然诸葛未亲自出场,估摸着也是因为没有对手,但几名学生的辩论,还真让刘澜想到了后世陈亮和朱熹进行著名的王霸义利之辩的情形,当然身为后世人也只是在史书中对二人的辩论有些了解,但联想到此刻,也别有一番意思。

    刘澜记得汉初之时,景帝就说过王霸并用,最后使得表儒里法,上儒下法成为了西汉的政治基础,一直到了王莽奉天法古,再到东汉元帝朝才算彻底奠定了儒学,不仅尊王贱霸更贬斥义利双行。

    但这些学子虽然立意颇高,但终究眼界学识差了一些,如果这番答辩换成是诸葛,也许就不会让人听着有些功利主义者的感觉了,但却不得不承认,因为儒家的深入人心,学生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认识就是大肆鼓吹王道。

    “将军以为呢?”

    “我?”刘澜顿了下,没想到这个诸葛亮反倒来考校自己了,笑道:“王霸可以杂用,则天理人欲可以并行!”

    诸葛亮笑道:“这种言论,恐怕整个天下也就只有将军您敢说了。”这可不是诸葛亮恭维刘澜,完全就是通过他一系列的表现得出的结论,刘澜在这个世上绝对算是最为特立独行的那一个,虽然大汉朝对商业较为宽松,但自天下动乱之后,整个天下到处都是一片重农抑商,重本抑末的态势,可就刘澜处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重农抑商,反而比以往大汉朝还对工商业宽松,甚至还在徐州取消了工商户籍,使得工商能够享有普通人的待遇,这完全就是一副有别于以往的治世方式,行得是商赖农而立,农赖商而行,使二者并立,如果刘澜最后是失败告终,那么诸葛也就不会去推崇刘澜的这套方针了,可他的兴盛,为徐州带来的利益乃是空前的,以往徐州人口是现在的数十倍,可税赋与百姓收入却差了刘澜现在治下好几倍,这完全就是一副富民的打算,与很多人治下疲民贫民的思想大大对调。

    而这也是为何诸葛刚才会突然向刘澜提问的原因,但可惜刘澜只说了王霸,没有有义利,但看来刘澜还是较为提倡功利私欲的,而这其实与诸葛的理念大大相符的,所以就算刘澜不说,诸葛也完全能够明白。

    刘澜摇摇头,道:“此言差矣,我这番言论,可不是敢与不敢,而是说与不说,很多人也许知道不敢说,而我是知道也敢说,发自肺腑的去说,天下间很多人反正瞧不上我,我说的话和不合时宜他们也不在乎,更不会介意,全当做是一介武夫的不知天高地厚罢了,可是我这武夫敢说的话,被当做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其实很多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为什么天下读书人都要因此而噤声呢?诸葛亮,这件事你有没有想过?”

    “这天下到处都是小儒当道,他们要推崇的标榜的正义与道德,便是这个世上的天理,正理,至于百姓疾苦,与他们有何相干?他们又怎么可能去管?反观将军您在徐州倡导的经世济民之术,反倒成了奇淫巧技,引来嘲笑甚至的贬损,照我看啊,这些个世家大儒的学识和远见,还真不如乡间的幼童,真是白学了满肚子的道德文章,到最后却变成了一肚子坏水,只知道毫无节制的去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利了,可最搞笑的却又是他们,整日里满口道德文章的去标榜去私欲!”

    “哈哈,你这张嘴啊,还是当年那么刻薄尖酸,不过听着怎么让人这么浑身舒坦呢。”刘澜大笑着,就诸葛这张嘴,不管他到底舌战群儒没有又或是骂死王朗真假,反正这世上想在嘴皮子上占他的便宜,还真挺难的,说道:“人啊,怎么可能去人欲存天理呢,虽然这些世家大儒骂我刘澜行事倡言功利,可他们这帮假惺惺的伪君子不过是异想天开罢了,连自己的欲望都抹去不了,又遑论他人?照我说啊,人就不能无欲,都无欲无求了,人和一具皮囊有什么区别?混吃等死不成?”

    “将军说的是,小子这些年一直有关注将军在徐州尤其是在沛县施行的一些济民之策,其中的每一项政令,小子也不是无条件的支持,一开始也会有所排斥,可是随着后续的消息再结合百姓的反应,却有些让小子目瞪口呆的情况发生了,而且这样出人意料的情况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就不得不让小子开始审视到底是小子哪里出现了问题,为何没有在一开始就看到这样的惠民之策,反而还觉得这样的政令可能会带来严重后果,就好比工商业的兴起,小可能够遇见,当时小子只想到了取消工商籍会对管理带来诸多不变,却完全忘记违规者不得在从事工商的处罚与取消工商户籍为他们带来的希望,而不在受到歧视的他们以空前的热情投入到工商业后,必然会带动工商业蓬勃发展,而小子所考虑的那些细枝末节,简直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其实我对你口中的这些儒生并没有太在意,他们到底是有风骨还是只有唯利是图又或者像我一样是什么蝇营狗苟的功利者,我啊就一个目的,不管你是要当百姓的爹,还是要做百姓的公仆,首先你得一心为百姓做事,要做公仆你就要为你的主子干实事,要做父母,你就要心疼你的子女,不然有多远滚多远,趁早滚回深山老林当你的隐士。”

    至于嘴上说什么天下英雄尽入吾榖中真的不重要,也没必要,更不会去学朱元璋‘寰中士大夫不为君用,是自外其教者,诛其身而莫其家,不为之过!’

    读书人功利了不好,被圈养了更坏,至于没有了风骨,那就是坏上加坏,所以啊刘澜看重的是那些愿意诚心实意的为老百姓办事的人,至于读了几部儒经就去忧国忧民,甚至一心要做醇儒去当道德的圣人那刘澜也不会去拦着。

    方才还是诸葛亮石破天惊,如今却换成刘澜,这一番话立时让他哑然。

    确实不好接,也难接,可不等于刘澜说的不对,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因为别人说的话与你的不一样就不让人家说,又或是人家就肯定是错的。

    是以今天的这场王霸之辩其是早已不被二人所重视,至于义利更无关紧要,争论来争论去,没有真正的大智慧,所发之言,也不会震耳发聩,倒更像是哗众取宠,这一点,在方今这个天下,走到哪都一样,竖子空谈,哪有什么经世济民道?

    当然这样的嘲讽刘澜可不会傻到当场说出来,那也太不给荆州学院面子了,尤其他这个身份,最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他在为郑学说项,到时候就算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而且换个角度来说,刘澜也并不认为诸葛是真的狂妄自大,在他看来,其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说出了这个年代或者数千年来很少有人敢说的话,就好像诸葛在荆州学院大夸刘澜在徐州的改革,对工商并举大为赞赏,而对天下各郡诸侯一直在施行的重农抑商视作重本抑末。

    这样的发言,如何能不叫刘澜大为赞赏,以他对历史的了解,最少这样的话,几千年来,似诸葛这样看得如此明白的,没几个,就算有,敢说出来的更是少之又少。

    而今天这场辩论,王霸义利显然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确立了下来,而今天的这场辩论,虽然诸葛未亲自出场,估摸着也是因为没有对手,但几名学生的辩论,还真让刘澜想到了后世陈亮和朱熹进行著名的王霸义利之辩的情形,当然身为后世人也只是在史书中对二人的辩论有些了解,但联想到此刻,也别有一番意思。

    刘澜记得汉初之时,景帝就说过王霸并用,最后使得表儒里法,上儒下法成为了西汉的政治基础,一直到了王莽奉天法古,再到东汉元帝朝才算彻底奠定了儒学,不仅尊王贱霸更贬斥义利双行。

    但这些学子虽然立意颇高,但终究眼界学识差了一些,如果这番答辩换成是诸葛,也许就不会让人听着有些功利主义者的感觉了,但却不得不承认,因为儒家的深入人心,学生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认识就是大肆鼓吹王道。

    “将军以为呢?”

    “我?”刘澜顿了下,没想到这个诸葛亮反倒来考校自己了,笑道:“王霸可以杂用,则天理人欲可以并行!”

    诸葛亮笑道:“这种言论,恐怕整个天下也就只有将军您敢说了。”这可不是诸葛亮恭维刘澜,完全就是通过他一系列的表现得出的结论,刘澜在这个世上绝对算是最为特立独行的那一个,虽然大汉朝对商业较为宽松,但自天下动乱之后,整个天下到处都是一片重农抑商,重本抑末的态势,可就刘澜处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重农抑商,反而比以往大汉朝还对工商业宽松,甚至还在徐州取消了工商户籍,使得工商能够享有普通人的待遇,这完全就是一副有别于以往的治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