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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县军在徐盛带领下撤往了萧县,而在另一边校尉张汎与董禧带领着吕布军前往旬阳亭,然而就在将要抵达旬阳亭的一刻,后军突然传来激烈厮杀声,张汎与董禧两人的脸色立马变得森冷冰寒起来,很快就见一名骑兵喘着大气前来汇报,说:“张校尉,董校尉,徐州军偷袭,后军已快顶不住了。”
“敌袭?来了多少徐州军?”
“少说也有三五千人。”
三五千人?张汎一脸难以置信,他们撤的不可谓不快,可没想到徐州军还是追来了,速度还真是够快的,不过有一点却让他更佩服他兄弟张辽了,现在来看,他临时决定分兵实在是太明智了。
当即张汎与董禧便下令结阵迎敌,说完带领部队向后军进攻而去,同时派人前往旬阳里通知秦宜禄他们此时的处境,让他尽快带温侯一干家眷离开。
命令下达后,全身甲胄的他手握剑柄张汎杀向了徐州军,一个冲锋就将他们的攻势压了下去,看着溃不成军,惊惶失措的徐州军,张汎大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之色,方才他们之所以会败,完全是因为刘澜的突然杀出,并不是说他们就斗不过龙骑军,而此刻的战况就更加深了他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一个冲锋,在陈果率领下的徐州军便已溃不成军,这着实让东西大为惊奇,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董禧在张汎身边,十分质疑眼前徐州军的身份,他们的实力最不济,可也不会如此不济啊,简直就不像是正规的部队,难道出了错么?这些根本不是徐州军而是徐州的郡国兵?不然战斗力为何会这么弱?
张汎顿了一下,眸光深邃,很认真考虑董禧说的这番话,确实眼前这些徐州军很可疑,就算他们的战斗力再差,可与之前的那番交锋也太大相径庭了吧,可是很快,经过一开始的慌乱,徐州军表现出了应有的战斗力,这打破了董禧的猜测,也证实了徐州军的事实。
“传令下去,猛攻,尽快结束战斗。”不管对面的徐州军身份如何,现在首要的目的是将他们击溃,然后与秦宜禄按照张辽的要求安全离开。
可在这上面,董禧与他的看法却并不一致,他觉得,眼前的徐州军一定是在行拖延之计,为何他会这样认为,还是因为他们被败的时候徐州军的规模人数很庞大,既然选择追击,三五千人还是太少了,即使是为了急着救援徐州,那也不会派这点人来冒险,所以说他们很可能是先头部队,而后面还有大部队在赶来,如果和他们在这里耗太久,那对他们来讲就太不利了,所以他现在的想法并不是对徐州军发起猛攻,而是尽快抽身,与秦宜禄护着温侯家眷尽快离开。
可张汎却一点也不急,管他是拖还不是拖,这样的绝好机会,消灭徐州军的机会怎么能错过,现在只怕少量人阻敌,大军继续撤,最后还不是被追上,所以在这里他要先教训这帮徐州军解恨,把他们消灭了,在安全的离开,到时就算后面的徐州军追来了,也早已失去了他们的线索,那时再撤离岂不是更安全?
董禧的面色瞬间就煞白了,张汎想的太简单了,可是现在不尽快撤出战斗,等一会想撤还有可能吗?可是他无法说服张汎,叹了一声,便见张汎长枪猛然挥动,长长的枪头被举起,望着徐州军,高叫一声:“兄弟们,冲啊!”
说完,带领吕布军帐下杀向徐州军,面对吕布军强猛的攻势,陈果从一开始就打算与吕布军殊死决战,因为他知道关羽将很快赶来,所以完全没有丝毫顾虑,硬碰硬的杀上去,也许能够在关羽赶来之前就冲破敌阵,掌控了战局,但可惜,势如破竹者始终都是敌军。
数十次冲锋,陈果始终无法冲破敌阵,这就让他们不得不陷入与敌的缠斗之中,这样的局面对徐州军很不利,可就算陈果晓得这样的局面不利,可他却不能命令部队后撤半步,拖住他们,这才是他们到此的目的。
徐州军与吕布军正面厮杀,吕布军包抄而来,之前陈果就吃了这样的亏,怎么会再次中计,当即下令部队后撤,不给敌军包围的机会,可徐州军反应速度慢了半拍,等他们想要后撤的适合,已经失去了机会,敌军包围的阵型异常严密,陈果几次带领徐州军撤离都没有成功。
“玛德!”陈果长枪挑翻一名敌军后大骂了一声,然后跃动战马趟过敌军躺尸,眼前的敌军乃并州狼骑,战斗力颇强,可是毕竟他们乃败军,按陈果的意思,他们哪里还有士气去反抗,就算反抗,效果也极为有限,一击就能将他们打散打退。
可是最后的结果却对他们极为不利,别说击溃敌军了,现在自身都难保了,更不要说进攻。
陈果带队后撤,虽然敌军战力虽很高,但还是无比困难的,徐州军后退的速度之快难以想象,很快突破,撤到了外围后再次向徐州军攻来。
打乱敌军部署后的趁势反击收到了奇效,原本敌军的进攻势头被遏制,变成了徐州城的反击,立时便将吕布军杀退,几乎是在瞬间,战斗倒向了徐州一方,战场又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原本士气就不算太高的并州狼骑再也没有抵抗的勇气,纷纷后退,一时间恐慌再次蔓延,这样的情形,像极了董禧赛前预料,可这又何尝不是陈果所希望看到的结果,本就是败军的并州狼骑军,还有多少勇气和他们打对攻?
“杀啊!”
陈果大吼一声,这般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容错过,反而还要加把劲,最好一击就击败吕布军,一马当先,这一仗对陈果的意义太重要了,跟随主公这么多年来,这可是他头一次独自领军作战,他可不希望以一场败仗回去见主公。
在吕布军头上拿到一场大胜可以说就是他来此的目的,长枪舞动,每一枪刺出,都会刺死一员并州狼骑甲士,带出一蓬血箭,如莲花绽放,绚丽无比。大笑一声,纵马一跃,单枪率领着徐州军杀入敌群,在并州狼骑军中横冲直撞,一把长枪如长龙一般舞动如风,只一眨眼,就将周边数人尽数挑杀,随即继续向前,带领着徐州军势不可挡。
可是冲锋很快受阻,经过初期的混乱,张汎加强了局部的防守,防御变得严密,杀红眼的陈果与他帐下的徐州军一时间再难前进一步,虽然陈果英勇无比,如同恶魔,可却并没有带领他的士兵取得最后的胜利,他的敌人变得越来越多,相应的,杀人变得开始困难,再也没有之前大杀特杀的勇猛,每杀一人都要使出浑身解数,可是敌军却越杀越多。
也许吕布军正的是被陈果杀出了火气,一个个龙骑军都红着眼,嚎叫着向他冲杀过来,陈果不得不被迫迎敌,面对着敌人挥来的环手刀,长枪顺势一架,紧跟着顺势一刺,直入敌军腹心。
噗,一声闷响,血花滋的一声如喷泉般喷涌而出,血染征袍,陈果长吐一口气,今日这一战,远没有想象中简单,更不会轻易结束。
攻守瞬间转换,只是刹那间,徐州军从进攻的态势转为防御,再加上敌军兵力优势,陈果不得不做出防御的指令,经此一役,陈果想要一击破敌的计划泡了汤,现在唯一能期望的便是关羽能够及早收到主公的命令,前来支援,不然他这里的五千人可说不准就要全军覆没了。
不得不说,以前在主公身侧和此时自己指挥部队完全不是一回事,虽然说他也称得上是身经百战,可现在领兵了才知道带兵作战原来是这么难的一件事,经过这一回,他打算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留在主公身边得了,跟在他的身边,哪里吃过败仗啊,而且平时还能做些情报工作,乐趣可要比带兵强多了。陈果摇了摇头,回到了现实之中,现在无路可退的他,只有拼死一战了。
更何况他还记得主公来时对他说的那番话,张辽跑的路线太奇怪,无论如何也要搞清楚到底他们在搞什么鬼,一想到这些,现在的压力便也不算什么了,说什么也要完成主公给他的任务。
陈果握紧了手中的长枪,紧拽马缰,一夹马腹:“杀!”
所有徐州军明显顿了下,他们本以为会就此撤离的,可没想到却又变成了冲锋的指令,看向陈果,只见他眼神之中透着决然之色,立时目光变得坚定,既然主将要拼命,身为徐州军,自然没有后退的道理,就算是战死,也没有后退的道理,就算以卵击石,可主将既然下了令,那么就一定有他的目的,也许援救很快就来也说不准。
杀!陈果这边一厮杀,张汎便看向了战场,观察着战况发展,敌军表现出的韧性一如之前顽强,这块硬骨头还真难啃啊,一时间张汎还真有点担忧,怕故事重演,必须要尽快结束战斗。
“进攻!”
敌军的猛攻立时使得徐州军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是他毕竟跟随刘澜多年,虽然头一次独自领兵,但很快就适应了,立时发觉敌军的薄弱点,左右一瞧,带领徐州军向吕布军侧翼冲去,一路砍杀敌兵,迅速向着核心处的张汎冲去。
吕布军抵挡着徐州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汎果断出击,发起了反扑,左右砍杀的他高吼一声,十分响亮:“进攻,进攻!”
两军互有攻守,你来我往,战局一次次被扭转,这完全出乎了双方的预料,可这回双方却没有任何一方再后退,冲向敌军,短短几百米内的距离内彻底变成了修罗场,你来我往,战况惨烈非常。
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到处散落着兵器与旗帜,你的,我的。
战斗无比焦灼,可吕布军人数的优势却让他们看起来始终赶之不绝,杀之不尽。源源不断投入战斗当中,很快就将陈果刚起来的势头压了下去。
战场之上攻守交替转换,猎食者与被猎食者互相交替,饶是张汎经历过无数惨烈战斗,也被眼前悲壮一幕所震撼,然而吕布军最终还是取得了战场优势。
“兄弟们坚持住,关将军率领龙骑军马上就要赶到!”眼见敌军大军进攻的一刻,陈果手中长枪高高举起,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吼声响彻旷野,得知援军即将抵达,而且还是关羽将军亲自率军赶来的徐州军士气为之一涨,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一刻,所有徐州军几乎同时发出了齐声怒吼:“兄弟们坚守住,关将军就要到了!”
陈果这一吼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何止是提士气二字啊,徐州军那可都是关羽带出来的兵,连‘吮疽’都做过,可想他在徐州军里的声望有多高,甚至因为关羽在徐州军的声望太高,甚至盖过刘澜还遭到了不少人在刘澜背后的指摘,只要刘澜稍微对关羽有所怀疑,只怕关羽现在早就被调离了徐州军。
两军再次对垒,火星撞地球,双方几乎是一瞬间混战在一起,战场之上刀枪戟戈不停舞动,并伴随着士兵们发出的呐喊声。鲜血残肢翻飞,战士发出的痛嚎,兵刃交击传来的金铁交鸣声,临死一刻的惨叫声,扑鼻的血腥味道,以及震碎耳鼓的隆隆鼓声,震天动地的激昂号角声响彻旷野,经久不息。
战况无比惨烈,徐州军几乎是用他们的身躯筑起一道钢铁长城,抵挡下并州狼骑一波又一波疯狂进攻,若非陈果那一声关羽将来援,以敌军兵力的优势,绝不可能坚持这么久。
可满脸血污,气喘吁吁的陈果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心好似都在滴血。
关将军啊,您快点来吧,不然这里的兄弟,可就真没几个人能见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