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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兵抵达广陵之后徐庶一行不做任何停留于当日乘渡船在水军护卫下挺进江东。
在船舱内,张飞终于得知了此战内情,原来主公根本就没有北上冀州,同样与他们一般南下了丹阳郡,务求一战平定丹阳,而他这回所做的一切,其实都只是为了提防一人,那就是在兖州的曹操。
看着张飞不解且疑惑的眼神,徐庶笑着为他解惑,当时主公定下此策时徐庶其实与张飞现在的表现一模一样,也许现在他的能力还不是很强,但他就像当年刘澜所遇到的关羽一样,他们只是少了经验,终有一日,徐庶会像关羽一样,为世人所瞩目。
也正因如此,当刘澜询问他如今我们最大的敌人会是谁时,徐庶几乎是不假思索说出了袁术的名字,确实,就眼前来看,袁术绝对是刘澜当下最大的心腹之患,可刘澜此话的意义却是在问他眼中谁才是徐州真正的大敌,奇虎相当的对手。
徐庶给出了许多名字,包括曹操,可得到刘澜肯定之后,他反而又不解了,毕竟他之所以说出曹操,是因为刘澜一连否决了诸如袁氏兄弟之后,他不解为何曹操会在主公眼中比实力更为雄厚的袁氏兄弟更难对付,被他当做真正的腹心之患。
曹操当世之奸雄,攻黄巾败袁术伐徐州逐吕布,在当今天下之中,又有几人能似曹操这般?政治上入北盟而不失自主,军事上能够破格提拔人才,唯才是举,在兖州那等恶劣的情况之下,居然反败为胜最后击溃吕布,似这等文韬武略用敢于用人者只不过是尚未像袁氏兄弟成了气候,可一旦有一天,让其人成势,只怕他就真要在这天下间纵意驰聘了。
徐庶没想到主公会对曹操如此推崇,但有一点无法否认的是曹操的能力确实在袁氏兄弟之上,主公将其列为扫平天下最大的对手确实没有高看他,反而说的十分中肯,当然这一切的前提之下是他能否得势,不然在几大诸侯势力夹缝之中的曹操想要脱颖而出,简直难比登天。
但就像主公之所以对曹操推崇,其实就是兖州一战,先败后胜,这样的军事才能,若非分属敌对,徐庶也要由衷赞叹一声,而且他既然能在如此恶劣的形式之下扭转乾坤,为什么不能在诸狼环视之下脱颖而出呢?
这也是刘澜为何对此次出兵费尽心机的原因,他害怕曹操借其此次出兵之际兵向徐州,一旦成功拿下徐州,那曹操就将彻底摆脱眼下的困局,那时没有了东方与北方的威胁,曹操将会毫无顾虑的向西向南发展。
所以刘澜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用出这么一计来,就是要迫使曹操将注意力都集中在徐州,同时又不敢轻举妄动,等他反应过来,刘澜两路大军早已荡平了丹阳。
张飞见他卖关子,急不可耐,道:“元直你倒是快说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直到被他催促,徐庶才不急不缓的说道:“你我出兵丹阳,不过是疑兵罢了,我也根本不是什么丹阳之战的主将。”
“怎么可能?我们是疑兵?难道这一仗真正的目的是对付袁绍?”张飞舌桥不下道,这一消息却也太过令人震撼了,原以为是两路同时出兵,可没想到原来他们这路只是伏兵,是来迷惑袁术的。
“错了,真正的目的就是丹阳,反而对付袁绍才是假象,而我们的使命则是要造成我徐州军渡江南下将要支援丹阳郡的假象,目的就是要令袁术吴景、孙策部将防御重心转向我们,那时他们必然会分兵来防止我们援救丹阳,而此时呢,我军真正的主力则会在主公的率领之下,悄无声息的从盐渎绕道南下,渡河入曲阿,那时主公从后方杀出,必然打乱袁术军部署,而我军又适时发起进攻,两面夹击之下,袁术军如何能抗?”徐庶将主公真实的意图全盘说出,这也是刘澜的意思,不过他刻意叮嘱徐庶一定要等登船之后再说,不然就张飞那大嘴巴,迟早会人尽皆知。
张飞有些想不懂,反正都是要南下,为什么不一道南下,主公不是最反感分兵嘛,如果一道南下,集全部兵力对袁术军发起猛攻,那也一样会势如破竹啊,问出了心中的不解,可徐庶却并没有为他解惑,只是让他仔细想其中的原因,主公为什么要如此费事呢?
张飞这辈子可以说是头一次独立思考起来,一步步想着可能的情况,却又一点点否决了自己的猜测,好久好久,张飞不由拍案而起,连连赞叹道:“俺想明白了,主公一开始放出风声,那么袁术军就一定会全力来防御我军南下,至于主公他们一定以为是北上了冀州,可其实主公却是南下了丹阳,所以他们不管如何部署,都不会考虑主公的人马,可当他们以为防住了我们可以高枕无忧进攻丹阳时,主公却突然杀出,必然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啊。”
“可不是?”听着张飞的分析,虽然他只看到了主公其中一层的用意,但这对张飞来说已经很难得了,其实主公这一计有三层含义,首先就是震慑曹操,以主公对曹操的了解,此人生性多疑,一定会怀疑他散步出去的消息其实是为了进攻兖州,这样就能让他安心驻守兖州,不敢轻举妄动,第二层意思,则是震慑袁绍,以如今幽州的情况再加上青州之战迟到的苦头,袁绍绝不敢主动挑衅,但却又不得不在平原郡派兵防御,以冀州如今的情况,文丑之流袁绍绝不敢用,只能从幽州调将调兵,只要其一旦调兵回援,那么就中了刘澜调虎离山之计,那时身在辽东的徐晃则已带领辽东铁骑驰援右北平了。
“啊。”从徐庶口中得知主公这一石三鸟之计后张飞啊了一声,佩服的五体投地,道:“阴险太阴险,主公这一趟出兵可是把全天下人都给骗了啊,厉害,太厉害了。”说道最后更是一脸虔诚的说:“元直啊,这就是你们口中经常说的那个什么阴谋吧?”
“这可不是什么阴险,至于阴谋么,其实诸如纵横之术、攻心之术这些都只是谋略的别名,而用谋略之人则会被称之为谋士或策士,似我这般,虽然被主公任命为军师将军,可其实就是谋士,是专门为主公出计策,拿办法的存在。
而不管纵横也好,勾距也好,攻心也好,策士也好,谋略也好,说白了它们统统都属于谋略之术,似翼德将军这样,将阴险归之为“阴谋”,将光明正大称之为“阳谋”是完全不对的,其实两者并不相干,所以翼德你可千万不要再把阴谋的阴与“阴险”相联起来,它的内涵可不完全是这个意思。
“照你这么说,那阴谋是?”
徐庶笑道:“阴谋所谓的阴,它真正的意思应当是静的、暗的,出之于无形,是看不见的。就好比云长将军,他用兵是讲究一个正字,可他却偏偏喜欢看的左转,而左传呢其实就是一部很好的谋略书,所以你不能就此论断云长将军用兵单是阴又或是阳。”
“奥,是这样啊。”
看着张飞自己独立思考,并一点点理解了其中意思,徐庶索性决定多给他讲讲,道:“翼德,你想不想了解阴谋和阳谋。”
“当然想了。”
“好,那今日我就给你多讲一讲。”徐庶说道:“不过在说阴谋阳谋之前,先要所说这个术,所谓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这个术字,大体应为:计、谋、术、局、策、略。
计为点,谋为线,环环相扣谓之术。局成形,策深远,胸怀天下方为略。
术为环,环环相扣,一以贯之,其理已通,如制人之术,不光以计为谋,更有依情定法的韬略,所谓术以情为始,以心为本,以力为用,以机为变,以规为体,逆法为终。情贯始终,心性定术,力为施用。
“元直你也知道俺愚钝,你说这些俺一句也听不懂。”张飞尴尬的说道,这些听起来简直就是天书,他一个字也不懂。
“翼德,不懂不要紧,你只要将我今日这番话记下,日后终究会有一****会理解其中深意的,现在你只要记住一句话。”
“什么?”
“术之道,在心不在身!”
“术之道,在心不在身?”
“对。”徐庶说道:“我们再返回来说阴谋阳谋。”徐庶顿了下,在心中组织了下语言,道:“不管是阴谋还是阳谋,都离不开一个谋字,而这个谋其实就是术,就是策略、计谋的意思,也就是说,我们要有计划的用谋(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我们又该如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呢,就要用阴或阳,先来说阴,也就是阴谋,它是要在静中、暗中,悄无声息的让人看不见的情况下使用出来,所以说阴谋和阳谋,都只是为了达到一定的目的。只不过它们的区别在于,阴谋是有迹可寻的,是有破绽的,而阳谋则是随势而动,随势而发,无迹可寻的,所以比起阴谋来阳谋更为高明,也更加难以实施。
“元直,你这么一解释我就明白了,亏你把阴谋说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其实还不是设陷阱搞无中生有那一套啊。”想明白了的张飞说道。
“是,也不是,不过用翼德你的话就是设计阴谋之人必须要高明,但有一点任何高明的陷阱都有其漏洞,而这就是阴谋本身的致命伤,所以一旦阴谋被人看穿,那所设计的阴谋就一文不值,所以只要是阴谋,不管它有多高明,其本身就有破绽。”
“那阳谋呢?”
“阳谋不会,相对于阴谋,阳谋则是把一切都放在你面前的计谋。它没有隐私,没有秘密。它几乎一切都是透明的,所以它没有破绽。实施者只要把握住方向就行了。所以我才会说它是借势而动,推动一切必然的发展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好比洪水决堤,谁都知道会死人,可是挡在它前面的还是非死不可,走都走不了。”
“啊,我明白了,这就好比我在前面挖了一个坑,又在后面拿刀逼着一个人往前走,他明知前面是坑,可也只能被我逼落入坑中,偏生他还不敢反抗,不然立时就会被我一刀砍杀,所以不管是他走还是反抗最后的结果都只是死,眼睁睁看着自己死却毫无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元直,我说的就是阳谋对吧?”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所以在兵法之中才会把阳谋称之为无解之谋,乃谋中之王,不管是其造势、借势、用势还是随势而动,都暗合天地至理,毫无轨迹可循,如洪涛决堤,人人能见却毫无办法,唯有束手待毙。
而与阳谋不同的是阴谋,阴谋多用于两者实力悬殊,不得已出奇招诡谋弥补之,于无声无迹中得手,虽一时见效,却不能测其走势,有伤人自伤之险,且漏洞百出,破解之策甚多,屡屡用之会逆变心性,使人心阴郁幽暗,所以真正大智大慧者都极其慎用。所谓阴谋之策,仁者不用是也,就算用之,也必然要慎之又慎;但阳谋则截然相反,阳谋乃王者之道,惯以堂正之师借势而发,领天下之大势,聚天下人望,不发则已,发则以摧枯拉朽之势一击之胜之,非天下至正之人不能用,用之则无往不利,乃谋中之王,道中至道,无可阻挡。”
“照你这么说,这天下之间,好像却并没有这样之人吧?”
徐庶唏嘘一声,道:“自党锢之后,至正之人或多数被杀,余者莫不如郑玄先生隐居田野之间,或为隐士逍遥或开课讲学,再不出仕,是以当今天下小人当道,故而阴谋诡计频出而不见堂正阳谋之术。”
“那元直你呢?还有主公为什么不用阳谋呢?”张飞不解道。
“并非主公与徐某非至正之人,实乃情势所迫,试问现今徐州之情况,比之袁氏如何?比之曹吕又如何?”
“比之袁氏兄弟,实力悬殊,比之曹吕,不相上下。”
“正因如此,所以才会出奇招诡谋弥补。”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