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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古称营丘,因临淄河,更名临淄,自姜太公起,一直为齐国都城,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摊开地图的臧霸刚说了这么一句,昌豨便没了耐心,催促起来,道:“宣高,这些你知道就行,你该我们将这些,还不如现在大军就开拔赴临淄,所谓兵贵神速,出奇制胜,大家好说是这个理儿吧?”
“用兵可不就是讲一个兵贵神速,出奇制胜嘛!”臧霸笑着指着肚子,道:“可你却忘了,兵法里还有一句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还有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孙观斜眼憋了昌豨一眼,想笑没笑出来,可吴敦、尹礼就没顾忌那么多了,笑出了声,一时间昌豨脸上神色一阵青一阵后,尴尬急了。偏生他这样的粗人,好不容易听来这么几句,再让他想些搬回脸面的话来那可比登天都难,索性打了个哈哈,化解尴尬,道:“哈哈,我刚才那就是顺口这么一说,阵前布阵向来都是宣高你布置,我嘛,就负责上阵杀敌!”
“话不能这么说,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如何对付冀州军,还需要各位兄弟与我一同参赞一二才是。”臧霸看着地图齐国临淄的位置,道:“其实老昌之前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打仗嘛,就得趁早,不然三军士气一泄,这杖也就不好打了,可粮草孔融才刚备齐,就等着装车,咱们要是就这么一出发,万一出个什么差池,到时干粮耗尽,那可就有全军覆没之险啊。”
“宣高说的不错,不过最好还是催一催王修,不然筹备粮草的时间越久,那消息走漏的可能就会越大,到时候若被文丑得知,只怕同样会有全军覆没的可能。”孙观不无担忧的说道,而这又何尝不是臧霸的担忧呢。只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罢了,一直在心中憋着。
唉,原以为孔融答应的爽快,能够当下就带兵进入齐国。可没想到啊他还是太嫩了,人家只不过是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将粮草筹备妥当了,可多久筹备妥当?这人家能不耍猫腻,和这些文人比。自己还是太嫩了,没那些个花花肠子,还真以为和孔融各取所需,所以就能同仇敌忾了,只怪自己太年轻了啊。
“哈哈,宣高啊,我可是听到你说我的坏话了。”正在这时,王修大笑着进入臧霸大帐之中。后者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他下了王修来见不必阻拦的命令,不然他这主帐可不是他王修想来就能来的。
“叔治此来。定是有好消息了?”看着一脸春风得意的王修,臧霸瞬间明白过来他到此的目的了,不由脱口而出:“难不成粮草已经准备妥当了?”
“可不是?而且不仅妥当了,第一批已经开拔了,怎么样宣高,这件事上我与孔太守可没你说的那么坏吧?”这一句话算得上是王修在位他自己与孔融正名了,不然两人指不定就真要在臧霸心中成了那老奸巨猾的阴险小人了。
“是,是,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我也只领你王叔治的情。至于那孔融嘛,呵呵,还是算了吧,我臧某人也不是傻子。能看得出来,今次全因王修你两面斡旋,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顺利。”
这句话可就有些诛心了,如果这北海郡守并非是孔融这般谦谦君子主政的话,那臧霸这句话一说出口,那自己这条小命只怕就不保了。好在是陶使君啊,当然他也并没有怪臧霸,以他对其的了解,这可不是他刻意如此说的,反而是在说真心话罢了。
当即王修转移话题,道:“宣高,今次前往齐国,你可有了计较了?”
“已经有了计较。”臧霸脸上有些犹豫,很纠结,好半晌,才突然说道:“我打算分兵。”
王修他也带过兵,一听到分兵二字,脸上立时露出了担忧之色,可他却分明发现帐内其余几人好似都不担心,这就证明了他们必然是一早就知道的,可为什么他们没有劝服他呢,只怕是臧霸一定是想出了万全之策,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无条件支持他。下意识的说:“宣高,分兵可是兵家大忌啊,难不成你已经有了破敌良策,所以才会分别?”
“是不是良策我也不敢说,但我认为分兵是眼下最佳的选择。”臧霸看着淄水,道:“我们现在出兵,必然会与文丑半路相遇,所以我打算分少半主力走淄水,直抵临淄城下,迫使袁谭招文丑回援!”这些话臧霸连孙观几人也没有说,而之前他之所以犹豫也是再考虑王修是否可以信任,不然的话他的作战计划一旦泄露,那派往临淄的奇兵很可能将全军覆没,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信任王修,拧着眉盯着地图,道:“叔治,你觉得分别之后胜算能有几成?”
“此计实乃凶险之策,但若成功必然会收获奇效。”王修只给出了这么一句评语,实在是不敢提什么建议,更不敢去畅想战果,以他看来,分兵之后最多只有三处的胜算,而不分兵却足有半数的机会,如果是他指挥此战的话,以他的性子,王修可以保证,他一定会愿选择与文丑死战一场,也绝不会去冒如此大的风险,要知道就他现在这五万人马就算全派去攻打临淄这样的大都市胜算都不高,更何况是分兵之后呢。
当然,臧霸的本意只是迫使袁谭召回文丑,他好趁机痛打落水狗,可是在临淄这样大都市中的袁谭除非真被逼到万不得已的境地.,否则他是不会被吓到召回文丑。
可臧霸却十分笃定,只要奇兵一到,袁谭必定会召回文丑,这就是所谓的围魏救赵,既然明知这一仗冀州军的软肋在哪,就算是冒再大的风险,臧霸都要一试。
王修看了眼面色坚定的臧霸,叹了口气,“既然宣高已经拿定主意,我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在此祝宣高你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那就多承叔治你的吉言了。臧霸发出爽朗的笑声来,这一仗就是要挑着袁谭这位纨绔公子哥打。可以本战的胜败,都寄予其一人之手。
和文丑硬拼从来不是臧霸的意愿,讨不到任何好处不说,还会陷入到缠斗泥潭中。反而就不如从袁谭头上下手,逼他撤兵来的更实在。
王修好像琢磨明白了臧霸的心理,不能说他的想法不对,只是这确实符合目前北海的处境,也说明臧霸确实有着超出常人的勇气。胆魄惊人。但毕竟这件事关系到北海全境的安危,他需要稍微提醒提醒他,让他小心一点为妙。
不过看来,他的话是多余了。
在指挥打仗之上,身为行家的臧霸更有发言权,既然他已经下定了主意,就不会再去听别人所谓的善意提醒,因为他一早就把可能发生的危险与不可预知的可能都考虑在内了,所以说他现在要考虑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的可行性有多少,而是如何才能更好的规避风险。
“好了诸位。既然粮草已经开始押送,那咱们也就早些准备,明日一早出兵齐国!”
“诺!”
几人施礼过后,便纷纷离开了。
王修还有很多话要说,压根就没打算离开,见此情形,臧霸索性把他请到内帐之中,让伙夫弄些酒水饭菜,索性边吃边谈,倒也随性的紧。
在内帐之中。王修倒也随意起来,不像在大帐中那般随性,在臧霸斟酒之际,他再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便如之前四人一般,为何如此笃定袁谭在奇兵突然出现之后会召回文丑。
臧霸只是神秘一笑,说了句是有高人指点便不在多说,这话一出,王修就更困惑了,高人指点?却又是哪位高人?在这北海境内能指点臧霸者屈指可数。一时之间,王修却如何也理不出任何头绪出来。
“是刘澜。”在向王修敬酒之际,臧霸说出了答案,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恐怕周边也确实没人比刘澜更了解冀州军的情况了。
“刘澜乃当世名将,如果是他的提议,这杖不仅要打,还要狠狠的打。”
臧霸神情一连变换,这就是名人效应,同样是一件事,说出他口诸般质疑,可一旦他改口说乃是受刘澜这当世名将指点,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变化,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乃说道:“他并没有指点我如何与冀州军作战,怎么与冀州军作战,只是从性格指挥作战方面对敌将做了一个分析,正因如此,我才制定了走淄水,袭袁谭的作战计划。”
“宣高啊宣高。”王修苦笑一声,被他给算计了:“此战从始至终孔郡守与某就完全信任着宣高你,完全不是因为刘澜是否面授机宜!”
“我明白。”臧霸不以为意,道:“但有些时候,要说服孔太守全力以赴支持我在前线与冀州军交战,只有我还不行,可如果这一仗牵扯到刘澜,哪怕只是因为他提出过些许建议,那孔郡守就必然会全力支持我。”
王修眼前一亮,还真没想到臧霸也有如此心计,说道:“看来宣高还是心有顾虑啊。”
“行军作战容不得半点马虎,待某前往齐国之后,北海之事还需要叔治你多多费心,不管出现任何流言蜚语……”
“宣高放心,有某在你只管安心前线战事就好。”
“另外,如果剧县一旦出现冀州军,不管他们是否攻城,都务必要死守到底,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可弃城而去。”臧霸最后还是叮嘱了一句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那就是在袁谭要求文丑回兵之后,他很可能做出的几种可能,但究竟是他全军回师,还是派兵回援甚至是出兵奇袭剧县都不是没有可能,但不到那个节骨眼上,臧霸还不敢保证文丑到底会做出如何选择,但他却必须将可能发生的情况提前做好防范。
“好的,我到时必定会亲临剧县城楼,坚守城池,更会说服孔太守,绝不轻易乞降更不会弃城的。”
“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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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臧霸分别之后王修前去见了孔融,典雅卧室之内,两人低声交谈着,而在当孔融得知臧霸受到刘澜指点之后,立时笑逐颜开:“哈哈,德然啊,乃当世名将,不仅智勇双全,更是料敌先机,怪不得这臧霸敢如此大胆呢,我就说着后面一定有高人指点,你看嘛,果不其然,现在仔细想想,这般大胆的行事风格,可不是与刘澜用兵如出一辙嘛,这样一来啊,我也就能安心了。”一脸病容的孔融之前连话都说不利落,可在听说刘澜之后,那叫个口若悬河啊,这一点还真出乎王修的意料,他可从未想过刘澜在他的心中有如此高的评价,会对其这般赞不绝口。
王修双手一摊,苦笑道:“没想到郡守会对刘澜有如此高的评价,这可当真稀罕啊。“这话如果是出自武人之手,他一点也不会奇怪,可出自孔融这样的大儒之口,那可就太罕见了。
“叔治老弟啊,你来北海比较晚,并未与刘澜有过交集,刘澜虽然是小吏出身,可他却乃毛诗大家刘元起之后,文学造诣可一点不比指挥打仗差多少,我以前只以为他对毛诗有独特见地,不想啊居然连我孔门古文都有独特见解,这才让我对他另眼相看。“
“不会吧?”能得到古文大家的孔融夸赞在《古文》有独特见地者,那可不会是简单之辈:“难不成这刘澜还当真是生而知之者?”
“若未亲眼见过,我也不相信这世上当真有生而知之者。”
“这世上,能人何其多也。”
“不不不,这世上也只有刘澜这么一位全才了。”
王修接过话头,道:“还有一人,兖州的曹孟德,某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其绝不比刘澜差分毫。”
孔融摇了摇头,一脸不屑,道:“不过是宦党之后罢了,不足一提。”
现在都什么年月了,没想到孔郡守居然还拿这说事,王修苦笑一声,没接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