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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刘澜朗笑一声,同时走向前来,边走边将头顶的斗笠摘了下来,玩味也似的看向陈登道:“多日不见,元龙别来无恙否。”
熟悉的声音让陈登微微一惊,惊诧的抬起头凝视刘澜,此时便是陈府如陈登者也生出了一丝难以置信来,半晌才惊愕连连的说道:“德,德然公,竟然是您亲自前来了?”
刘澜略一迟疑,随即笑道:“如假包换。”
“德然公怎么突然造访徐州城了?当真是难以置信的很呐。”
“呵呵。”刘澜莞尔一笑道:“难道元龙便打算让我等站着?”
“见谅,见谅。”陈登尴尬一笑道:“久不见德然公,竟然忘了了此事。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几人谦让一番,按宾主坐定后,却听糜竺说道:“徐州城发生了何事,之前入城时,盘查竟是如此森严?”
刘澜第一时间看向陈登,他绝不相信这是因为细作的原因,在他心中更愿意相信是曹豹想要有所动作了,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适逢其会的自己,是不是能够从中有所渔利呢?
刘澜伸长了耳朵仔细倾听着,却听陈登说道:“这事登也并不十分清楚,但若说曹豹是为了捉拿细作,恐怕以他这样的捉拿法,即使真有细作也早就逃之夭夭了,还能等着他来抓?”
陈登嗤声笑道:“但最为怪异的却是曹豹并没有全城搜捕,仅仅只是加大了入城时的盘查,如此看来,便也可窥视一二了。”
糜竺突然一惊道:“难不成是为了在下?”看了眼刘澜后又向陈登说起了之前入城之事来。
“看这样子却是为了子仲。”
陈登喃喃道:“可是既然曹豹是冲着子仲来的,为什么又如此轻易放行?”摇头道:“这事却也奇怪的紧。”
刘澜可知道这陈登乃是人精一样的人物,可此时竟然连他都猜不出来曹豹的意图,那就别想糜竺能想出什么来了,刚要拿起茶盏浅啜一口,突然看到陈登在看着自己微笑,他心中立时一惊。一团乱麻好似立时便被理清,试探的问道:“难不成曹豹是为了刘某?”
“为了德然?”糜竺难以置信道:“恐怕不会吧,毕竟德然此行亦是临时起意,曹豹又怎会知道德然会来呢。”
“只要曹豹知晓子仲前往小沛。那他必定会有所反应,也许他要查的并不是我,而是为了搜查会不会有我的人随子仲同来徐州城。”
糜竺道:“可这却更加蹊跷了。”
“为何?”刘澜与陈登异口同声道。
“竺乃是先回的东海,之后才绕道前往小沛的,若是曹豹果真为德然而来。却又是如何知晓竺会前往小沛?”
“难不成有细作?”刘澜心念刚一及此,便听陈登说道:“如此看来,若不是子仲府内有曹豹安插的细作,那便是德然公处……”
糜竺震惊地看向陈登道:“就怕被元龙果真严重,到时……”
“是啊。”
刘澜插话道:“若细作只是在子仲处却也好办,若是在我处,后果难以想象了。”刘澜又想到了上一次被王十六阻截的事情,虽然也有排查,可始终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偶有一点苗头。却又因为没有直接证据不得不作罢,如今又发生了此事,看来锄奸的事情得尽快处置了。
糜竺赞同道:“德然所言不假,若我糜家出了曹豹的眼线,倒也尚可,但若是德然处,恐怕大事便要遭了。”
“大事要遭?”陈登心中咯噔一下,难不成糜竺已经和刘澜准备对付曹豹又或是有了什么计划不成?他心中虽然迫切的想要知晓内情,但却压着探知的**,仍是之前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拿起茶盏,浅啜口茶。
糜竺之前故意说漏话出来,为的便是让陈登询问,此时见他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不得不主动提及,道:“元龙,实不相瞒,我糜家已经决定助德然公入掌徐州,今次前来不为别的,乃是来求元龙帮忙的。”
陈登手中茶盏‘当’的一声掉在了矮机前。难以置信说:“子仲你竟然要助德然公?”他面上虽然是一副诧异的表情,但心中却是哀叹一声竟被糜家提前了一步。
“正是,不仅如此,舍妹已同德然定下婚约,只待术士择一良日便即成婚。”
“子仲所言当真?”陈登瞪大了眼珠看向刘澜道。
“婚姻之事岂能儿戏?”
刘澜点头确认道:“所以我才甘冒大不韪前来徐州,为的便是寻求元龙相助一臂之力。”
“这……”陈登有些犹豫。
“难道元龙不肯?”刘澜顿时急道。
“不是不肯,只是陈家之事却也并非是元龙一言即决,此事还需问过家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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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摆下酒宴,三人分宾主落座,谈天南海北之事,聊风花雪月之景。
刘澜走南闯北,再加上他乃后世之人,三国时的饭菜很难有能入其法眼的菜式,但今日所吃的一道刨花鱼,却让他夸赞了一番,此鱼据说是鲁班修建巢湖中庙所刨的刨花所变,但此鱼却取泗水毛鱼,而非巢湖毛鱼。
泗水毛鱼游速甚快,肉细嫩,肥而不腻,体形似篾刀,身体略呈扁状,新鲜脊背略呈青灰色,其余部分呈银白色,与巢湖毛鱼各有千秋。
陈登举起越窑酒樽,满上一杯口子酒,口子酒产于沛县,据传,战国时期宋国迁都相山,就大量酿造。口子酒历时千年,素有“名驰冀北三千里,昧占江南第一家”之誉。
口子酒入口甘美,酒后心悦神恰,陈登正要敬酒,却见管家匆忙进屋,在陈登耳边耳语数声,之前还是满脸笑意的陈登立时阴沉下脸来,五指紧握成拳,怒道:“区区一个曹家竖子,竟然如此猖狂。”
说着便即起身,拱手道:“二位尊客稍等,小可去去就来。”
“发生了何事?”糜竺起身问道。
“没什么,只是小子听闻糜别架来了陈家,特来拜会。”说着一位终日因酒色过度而使其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全身穿着华袍,腰间插着长剑,神情有些阴毒的男子看着刘澜对面的糜竺道。
“曹义,这里是陈家,可不是你随便就能来撒野的地方。”陈登虽然心中生气,但并没有立时发作,面色依然挂着笑容,只是口气却异常冰冷。
“小陈校尉,我可不敢在您面前放肆,更不敢在陈家放肆。”
曹义说着却是看向了刘澜,若眼前人是糜芳,他还不敢太过放肆,毕竟糜芳习武,武艺之高就是三个他也不是对手,但见陌生人不是糜芳,随即安下心来,对陈登道:“小陈校尉,今日曹某适逢其会,想来小陈校尉不会撵人吧?”
“这里可没有你的位置。”
糜竺牙咬的吱吱响,冷冷的说道。他对欺负了自己妹妹的曹义恨之入骨,虽然心中无时无刻不想亲手宰了这畜生,但理智却告诉他不可鲁莽,所以糜竺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眼中射出满是愤怒的光芒。
“糜竺,你很好,你很好。”
说道这里却是怨毒的看向糜竺道:“我看你还能叫嚣几日。”说完却是心中恨声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宁愿将他那貌若天仙的妹子下嫁那刘小吏(刘澜小吏出身)做妾也不许给本少爷做妻。”
“叫嚣的了几日却也不是你能说的算的。”
刘澜抬头看向曹义,冷冷的说道:“不过我却可以保证让你此时便无法在此叫嚣。”
“哈哈。”
曹义讥讽也似的看向刘澜,突然‘呸’的一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本公子面前叫嚣,莫以为本公子不敢杀你。”说着竟是将手中长剑拔了出鞘。
“我的头就在这里,就怕你无胆来取。”
刘澜不在理他,却向着陈登遥相敬酒。这一举动立时使陈登一愕,他绝对想不到刘澜竟然会在曹义剑下如此从容。
见他迟迟不饮,刘澜反而坦然自若喝着杯中美酒。酒樽落下,却突然抬头看向曹义,露出森白的牙齿对他说道:“我这人最烦耳边有苍蝇叫,若是不想死,十声之内赶紧给我滚。”
“你,你找死。”曹义大吼一声,恼羞成怒的向他杀来。
“当”的一声,屠龙宝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刘澜手中,就在曹义砍向他的瞬间刀刃向上一撩,将曹义的宝剑劈向一侧,同时屠龙刀诡异一转,便架在其脖颈之上了。
看着瞬间将曹义制服的刘澜,糜竺心中虽然极其希望他能够立时将曹义除掉,但嘴上却不得不劝道:“不可。”于此同时,另一声惊呼声同时响起道:“不可杀他。”
刘澜看向二人,点头道:“快滚吧,不然今日定取你狗命。”
曹义此人也算硬气,双眼充满怨恨的看着刘澜,好像要将此人铭记在心一般,直至脱离了危险,来到了安全之地,正欲有所动作,却见屋外的随从匆忙进厅,亦是在其耳边轻言数声,只见曹义脸色立时由白变青,由青又便成了紫,恨恨的道:“走。”当即将出厅之时,却回头看向刘澜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日之仇,我定百倍还之。”
“在下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