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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脉山乃矿山最高山脉,视野开阔可俯览整座矿山,如果不是受限于这个时代很多时候刘澜都有在山上起一座府邸的冲动,那一定会非常壮观,最美妙的是你可以在每日太阳升起时欣赏朝阳,在落山后欣赏晚霞,月圆之夜还有明月当空,这是多惬意的一件事,尤其身边还有郝好相陪。
登山途中,刘澜突然开腔,道:“如果是夏天,我真希望可以和你在山顶过夜一起欣赏日出。”
郝好看着他,在精神物质及其匮乏的汉代,浪漫有时会让人觉得可笑,只不过郝好没有笑,同样也没有说话。
这个时间段登山可不是个好主意,随着攀登越来越高刺骨的寒冷也越来越刺骨,及至半腰两人便有了回返的想法,而此时已到了日薄西山之时,两人稍作休整便打算下山了。
置身于半山腰,极目远眺,整个矿山渺渺炊烟已经升起,到处都是如同蚂蚁般流动的人群,画面很美,看得刘澜如痴如醉,要说美,这样的景象比不得自然风光的秀美,也没有人工修建的奇观让人惊叹,很平凡,可正因为知道自己要离开,这样的场景才更吸引他。
“非要走么,去打仗?”
“这就是我的命,如果老天真想让我安安稳稳一辈子又怎么会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
“你可以选择的。”
“你不懂,知道吗,曾经我以为凭我的努力,可以把一身能耐售与帝王家,可最终发现这条路走不通,也不能走。”刘澜自嘲的笑了笑:“所以我打算换一条路,而这条路就是我现在的选择,所以我必须得走。”
“万一你死了呢,像我的父亲那样。”
“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
“你说的我听不懂。”
“但这些话也只能和你说。”刘澜咧嘴笑了笑:“说不怕死那是假的。可生在这最好年代同时也是最坏的年代,不去拼,天上是不会掉大饼(馅饼)的。”
郝好不知道如何接话了,黄昏中他偷偷观察着刘澜的侧脸。发现他在说道拼的时候眼神立即变得认真锐利,之前的懒洋洋瞬间消失不见了,那一刻刘澜简直判若两人,很陌生,就像是路人。他懂了,这个男人一直在蛰伏,他心里装的是天下啊。
两人下山,只不过这上山容易下山却难,而且还是这大冬天,就算找截树枝当拐杖可手冻的受不了,憋着一口气就往山下走,到了山下二人都被冻的够呛,郝好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还好都没伤风感冒。不然在这个年代熬不过去那很可能一命呜呼的。
到了郝好家,刘澜和她作别之后就要离开,郝好焦急转身,那一刻额间几缕青丝轻舞飞扬,丝丝缕缕,美不胜收,只听她说道:“张正他们都在,你也留下来吧。”
最终刘澜还是和郝好相携进屋,除了张正阎然她们几个男男女女外,就要数郝奉和张飞最扎眼了。俩爷们对‘满园春色’漠不关心,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海东青上,不过看到司马和姐姐回来后,郝奉还是第一时间溜回了屋。他可不笨,司马不久就要去卢龙了,这肯定是在征求姐姐的意思要带她一起走啊,只不过以姐姐的脾气这事儿估摸着悬,只不过有心帮司马劝劝吧,可一想到姐姐那性子最终不得不告诫自己还是守本分别多事的好。
对于郝好和司马这桩子破事张飞虽然不乐见其成。就算要成那也得给刘茵让位,男人嘛,哪个没有三妻四妾不是,而张正呢,从前是刘茵的支持者,如今和阎然好上了,也就不敢站队了,三女之间则就更泾渭分明了,赵雅不偏不倚,梁双绝对的反对,阎然绝对的支持,各有各的理由,却谁都说服不了谁,所以两人一进屋,整个房间内可就有些波云诡谲了,不得不说赵雅大户人家出身的闺女而且又是遭了难的,对人性也许还一知半解可对人心那可是把握的极其到位的,展颜笑着打破了僵局:“好了,好了,不是早就嚷嚷着饿了吗,这要等的人都回来了,还愣着干什么?该吃饭了。”
一屋子人分席落座,酒是佳酿,只不过却酿出了醋的酸爽,刘澜让张飞派人去他那弄好酒过来,一直等了一刻钟,等酒到了这筵才算真正的开了,只不过郝奉那小子哪喝过这等美味官酿,虽然有她姐姐在边上叮嘱可还是一杯接一杯下肚,就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那叫个暴殄天物,看得张飞这种酒国中人都心疼。
郝奉的酒量本是不差的,不过那是喝他自家酿的酒醋,像今天这样的好酒只是三几樽便有七八分醉了,郝好离席照顾弟弟去了,而刘澜只是和剩下的人小酌了几杯就不在喝了,这酒喝个惬意也就得了,没必要非往醉了喝,而且他打算明日一早就走,如果耽误了行程,可不成。
刘澜说了句我到外面放放风你们先喝着就先离席而去了,刚到院,迎面碰到了照料好弟弟返回来的郝好,两人相视而笑,只不过两人第一次都觉得有些尴尬,一直过了很久,郝好破天荒的率先开口,就像是对刘澜最后一次的求证一样,说:“我们就在矿山,不理俗世纷争,不好吗?”
“这是你想要的生活,也是最适合你的生活,在这里不论有钱没钱,不论有势没势,你都能过着外面所没有的平静生活,你本就是这样不争不求的自由人,是我太自私了,其实你留在这里真的挺好。”
这句话对郝好的触动很大,一直以来他对刘澜是存有情愫的,但其身份是最大的阻碍,而这也是郝好一直退避三舍的主要原因,而到了现在,其实很多话已经不用多说了,他有他的选择,而她又有着自己的坚持,可不知为何,郝好却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对刘澜说:“只要你不走,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那样你会幸福吗,我会幸福吗?”
“我想我会。”
“幸福?我不会,因为在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幸福这回事儿,唯一在于,我,死了。”
郝好沉默,良久刘澜自言自语的说,从我决定来到矿山的那一天起,我就在向一尊庞然大物挑战,从那一天起,我已把自己当作了一具尸体。所以我,必须走,这种心情你懂么?
郝好摇头,她真的不懂,他想要的生活是和自己的良人长相厮守,而不是像母亲那般,时刻担心着在战场厮杀的父亲,所以,她与刘澜,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