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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天亮了就有十足把握了?难道等鲜卑人内耗完了要全力对付咱们就安全了?梁大说的虽不无道理,但他却不能坐以待毙,胸有成竹的看了眼山下交锋的战场,然后信誓旦旦的说:“不会,我们转移不会遇到任何阻拦!”
“怎么可能?”梁大不敢相信说。
“怎么不可能?”刘澜笑的很自信,看在大家眼中司马深不可测的感觉更浓了!难道司马真懂的什么障眼之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在大家猜测之际,司马眸子里露出了道道精光,像狼一样,闪着冷冷的锋茫说:“如果我说有条小径可以下山,而我偏偏又知道在哪里呢?”
这样的消息不可谓不震撼,当司马说出来后大家一直颓败的神情立时鼓荡开来,好似一堆堆愁云拨开云雾般让心头看到了希望,但更多的人心中却持着怀疑的态度,司马说的是真的吗?
大家心中充满了这样的疑问,可看向司马那灼灼的眼神后,无不是选择了无条件的信任,尤其是在司马的带领下果然发现了一条小径,看到了一条山道。
这一刻,在最为绝望的时刻司马再一次带领大家绝处逢生,一瞬间所有人心中好像有了一丝恍惚的错觉,只要有司马在,就不会真的有危险,就算真有危险,司马也能引来种人,另辟小路带领大家胜利逃亡。
这一刻,或者说在引来种人,并且种人与柯最部交手后,司马的威信已经开始在这不到二百人的队伍里建立,而诸如张正武恪冀北之流,也已开始对司马无条件服从,而刘澜又何尝不是从完美的什长向合格的佰长转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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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部营地,整个部落灯火通明。
此刻的伽罗部突然涌进了近千人的汉族壮年奴隶,而且押解他们的柯禄更是带着本部三千余人追击前来劫寨的汉军,此时据可靠消息汉军已被围在土河,那里虽然地势险要,但在伽罗部大帅敖包毡帐之内的一男一女却十分笃定汉人不会靠地势坚持太久,可即使心中笃定但又因为留在寨中的千名奴隶让二人眉头紧锁顾虑重重。
此刻寨内守卫不足,仅有的三百精锐骑士也被调走了二百人,靠一百人守大营,若是汉人奴隶造起反来那可就要大难临头了,所以寨中的一男一女一日三惊地探听着消息,希望在局势不可控制前得到援军回援的消息。
帐内的小孩儿年龄幼小,长得虎头虎脑,很是可爱,剑眉稍稍向上扬起,浓密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如同星辰般清澈无邪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厚适度粉嫩嫩的嘴唇,如普通鲜卑人的装饰不一样,小孩儿并没有留辫垂下反而是翦发留其顶上。
小孩儿因为年龄小,所以还不知道伽罗部的危险,可看着姐姐至今未眠,而且手中更是拿着乌头制作成的**浸泡过的箭簇(注,据北史_宇文莫槐传所载宇文部秋收乌头为**,以射禽*兽。)小小的少年知道部落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虽然不懂,但还是陪坐在姐姐的身边。
小孩叫做宇文拓,乃伽罗部大帅,只有八岁,而在他旁边则是其姐宇文嫣,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腰插马刀,如瀑的黑丝垂肩,一身鹅黄长襦及足,无裳,脚踏马靴,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却又有一丝冰冷,如挺立寒冬之腊梅,双眸明亮,紧盯着手中乌黑的箭簇,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营帐内进来了一名男子,他受了些伤,但还是来到宇文嫣身前施礼说:“小姐,柯禄此行来者不善,千长让小的回来带您和大帅前往拓跋部!“
女子眼中变得光彩照人,只是谁也没有发现在那深处的阴冷,本是如花的年纪却不得不背负振兴整座部落如此沉重的责任,每走一步都要战战兢兢,尔虞我诈更如家常便饭,只是短短的一年时间,宇文嫣在照铜镜时都不禁自问,里面那人,还是她自己吗?
“不必多此一举,我就不信他柯禄敢对伽罗部轻举妄动!”宇文嫣如玉的柔荑紧攥着箭羽,若柯禄真把自己逼急了,大不了就答应了和连,到时候说什么也要把柯最部连根拔起!
小姐这么说让宇文蛮一颗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他不是不知道小姐抱着什么样的打算,可不管从哪方面来讲,不管是前往拓跋部还是联姻和连,都不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他反而觉得在此内外交困之际,整个伽罗部该回到辽东,回到宇文部,那里才是他们的家,而不是带着小姐前往拓跋部,从此寄人篱下那伽罗部也就真的完了!
忽然,营寨响起了激烈的厮杀声,一名浑身浴血的鲜卑骑士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跌跌撞撞冲进大帐:“大帅,快,快撤,汉人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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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柯禄以为把汉人包围在土河,并且打算解决种部后等到天亮再对山脊发动进攻的时候,刘澜却带着二百多人绕道而下,此刻再次来到伽罗部不远处的山峰之上,吸取了前一次的教训,这回他将伤患都留到了山上,就算这次再遇到什么意外,也不会像上次那样让他们受尽颠簸之苦。
只是这一次伤患的名单却又增加了许多,其中包括了武恪与邱义等共五十多人,这些人一留下可战之人就变得更加捉襟见肘了,可这并没有让刘澜打消了进攻伽罗部的想法,因为和他的猜测一样,伽罗部的防御异常空虚,他有信心靠着一百五十人就攻下伽罗部。
刘澜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夜除了逃命就是战斗,对于他们这一行一百五十人实在太过疲劳了,所以他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进攻,而是下达了一条抓紧时间休息的命令,他要等,等到寅卯交替,人最困的时刻发动突袭,只有那样胜算才会变得更大。
山峰之上,马匹发出的响鼻声,入睡的鼾声不绝于耳,但刘澜却没有睡,反而眼神如刀,时刻盯着远处灯火辉煌的伽罗部,里面的巡逻虽然看似很严,却异常松懈,神经紧绷了一夜的鲜卑人在这样的高压下又岂能一直坚持到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