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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妈她们几个依据着梦中的指示,果然在西山里的一个小洞窟中,发现了一尊木雕的三首狐仙像。几个人一商量,干脆搬回了家属院贡了起来,平时天气好的的时候,就搬到花园里,焚香祭拜。另一方面,出来晒晒太阳,免得太潮湿,木雕腐朽掉了。
听完薛大妈的介绍,我又忙问她,拜三首狐仙求子的事情灵不灵?薛大妈很笃定地回答我说,非常灵,她认识得人里面,用这个法子已经怀上七八个了。我半信半疑地问道“听我们院里的人说,一年多以前,有个叫谢曼红的女子,好像是拜了很久,也没怀上,为这,后来还上吊自杀了,有没有这个事情。“其实我完全不知道谢曼红拜三首狐仙是不是为了求子,但这样问应该更容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果然,提到谢曼红,薛大妈明显的神情明显黯淡下来,“您这也不知道是听谁胡说的,谢曼红去求过子这事是真的,我陪她去过两次,但有没有小孩,更多的是天意不是?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有孩子,有些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谢曼红自杀的事,你就更不要听外头瞎传,谢曼红是个好姑娘,热心,勤快,爱帮助人,你们看的是她自杀了,我们可不这么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千万别说出去,谢曼红那不叫自杀,她是升天给三首狐仙做童子去了,她比我们都有慧根啊。”
当然对薛大妈的说法,我是一点儿不信。但这一趟至少搞清楚了,谢曼红最初去烧香的原因是什么。
从水利局家属院出来,我顺便去了一趟幼儿园,打听了半天,才找到谢曼红的那个朋友,原来是她的高中同学,叫王彤萱,聊起谢曼红,她的眼圈儿很快就红了。她告诉我,谢曼红帮了她很多忙,谢曼红自杀前,她已经觉察到谢曼红的情绪不对,有很重的心事,但怎么问也不说。【愛↑去△小↓說△網w qu 】开始以为是谢曼红和陆青夫妻关系上出现了什么问题,后来发现不是,她隐约觉得是因为孩子的事。本还想找谢曼红好好聊聊,可工作一忙给耽误了,最终成了个巨大的遗憾。
在谢曼红自杀前一年,就来到王彤萱的幼儿园帮忙,每周轮休的上午都来一趟,起初王彤萱还真以为是谢曼红喜欢孩子,愿意跟孩子在一起,后来谢曼红才告诉她,是她妈给她出的这个主意,说是经常和孩子在一起,会比较容易怀上。谢曼红还告诉她,陆青很喜欢小孩,又是独子,家里都希望他们结婚后,能尽快有个孩子,但她跟陆青一起有七八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从幼儿园出来,我心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框架,谢曼红的自杀绝非处于自愿,甚至某种意义上可以称为他杀,她是被盅惑而死,是因为太想完成一件事,思虑成魔,而选择了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她也是因爱而死,她容不得两个人的感情里有任何的缺憾,而选择自己承担一个她根本承受不了的责任。由爱可以生怖,因情也会成魔。
第二天一早,艳阳高照,天空湛蓝如洗。如此的冬日好天儿,我决定去西山走走,去看看那个灵的不能再灵的三首狐仙庙。按照薛大妈提供的路线,不到十点,我就到了西山脚下的八大处公园。沿着山路绕道后山,向香山的方向走个几公里就应该到了。
十一月份的西山,红叶已经落尽,满树只剩苍凉。公园里的游客不多,到了后山的山路上,更是空无一人。一路走下去,大约一个小时,到了一个下山的岔道口,岔口上有个破败的凉亭。果如薛大妈所言,凉亭里有个卖香烛的摊子,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坐在里面。
我索性走进凉亭里,坐下来歇口气,和大爷打了个招呼。可能是半天没个人儿的原因,老大爷倒是主动跟我攀谈起来。他本以为我是步行去香山,锻炼身体的游客。听说我是要去三首狐仙庙,很是诧异地上下看看我。我一问才知道,去那个庙的基本上都是中老年妇女,偶尔会有几个年轻女子,像我这样的太少见了,因为来这庙烧香的大部分是来求子的。
他又告诉我,这座庙有年头了,据他们村里的老人讲,明代就有了,原来叫贤良祠,是明代一个大太监的生祠,清初的时候被捣毁了,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人出资重修,改名叫了三清庙。日占时期,庙里没了人,也就没什么香火,非常的破败。大概十几年前,不知是谁把原来在附近一个洞窟中的神像搬了进去,供奉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就变成了三首娘娘庙。大家都说,里面供奉的是九天玄女的弟子,一只道行高深的狐狸,就也叫做三首狐仙庙。
我来的这个时候,人是最少的,但到了初一和十五,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非常的热闹。
我顺便买了些香烛,辞别了卖香的老人,沿着叉路继续往山下走,走了大概十分钟就到了一个小庙前。如果不是从院里不断升起的清烟,你绝对认不出是个庙,它与周围的农家小院一般无二。
进了院门,才发现这个院子不大,院中是个长方形铜香炉,上面插着不少香。院里只有一排正房,中间的正殿虽然朝阳,但两扇的木门开得很小,房里的光线十分昏暗,而檀香的味道浓烈,进了正殿人立刻有些昏沉。
正殿里有一尊泥塑的神像,与我在水利局大院里见到的三首狐仙像非常近似,只是两侧的两个头被人用两块大红绒布遮盖起来,不知道是什么用意。
但正殿里除了三首狐仙像以外,再没有供奉其它的神像,而东西两面墙上都悬挂着垂到地上的黑布幡,似乎在遮掩着什么。
我在正殿里转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但供桌上的点心和水果都很新鲜,看来应该还是有人照看。我好奇心起,这黑布幡到底是用来遮掩着什么呢?这庙与一般意义的庙宇有很大不同,一是很少庙宇里会有挂黑幡的,黑幡属水,又是至阴之极,正面立神像,两侧挂黑幡,只留下一个生门,而这个生门还开得很窄小,做的就是个死地的格局。
第二,神像的头上遮盖红布。如果像薛大妈说的,三个头分别代表前世,今世和来世,那意思就是将这里的魂魄困于无生无死之地了。
这样看来,这庙供得一定是位邪神,怪不得邪气很重。我走到一侧的黑幡前,上面用墨笔画了很多的咒符,但和黑底混在一起,一时看不太真切。我掀起黑幡,想看看后面到底有什么,掀开的一刹那,似乎后面的墙壁上是一排一排密密麻麻的木制小牌子,每个小牌子下都用白线吊了一个小铃铛,我动那黑幡时碰到了小玲铛,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叮铛声。而那些木牌上写的似乎是一些人的生辰八字。
我正要仔细看看,忽然一个阴冷的声音在身后想起。“不要动,惊扰了神明,你要遭大报应的。”
我回过头,门口进来一个穿着道袍的,蓄这长发的中年男子。这人个子不高,道袍破旧,头发油腻而蓬乱,最吓人的是他的脸一侧的肌肉似乎扭曲了,萎缩下垂向一边,似乎是得了面瘫,又没有及时救治的结果。总之,这人完全不像个修道之人,让人一见就有几分害怕。
我向他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大师,我不太知道这里的规矩,看没人在,还以为后面有门,可以通道别的房间,有冒犯的地方您多多担待。”
“你是来找人的吗?”那道人上下打量着我,让他看得浑身发毛。
“不是,大师,我是水利局薛大姐介绍来烧香请愿的,我姓常。”
“烧香吗?我们这里倒是很少来男客,你想来求什么?”这道人的目光依旧没离开我的周身。
“大师,我是替我女儿来求的,她结婚三年,还没怀上,薛大姐说这庙很灵,我女儿不信这些,我只有替她来求求。”边说,我便把刚刚买的香烛从包里拿出来。
“你女儿不信,她又怎么会诚心,这个求子是自己的事,别人代,哪怕你是她爹,也不灵的,你还是把孩子喊来吧。”他看我的眼神明显有了些和缓,说到最后一句是,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抽了抽。
我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十有八九不信这些,不可能都跑来求,这点道士一定非常清楚,他抽嘴角是不是一种暗示呢?我连忙故作为难地对他说:“大师,我女儿不信,她娘又去世的早,我跟她说了几次,她都不来,您看看还有什么办法指点指点我。”说完我从包里抽出几张十元的纸币,塞在他的手里。
见了钱,道士的笑容终于出现在那张扭曲的脸上,“先生这么有善缘,请跟我到隔壁屋说话。”
(譬之明月当天。影沈众水。真金作器。体应万形。主伴圆融。一多自在。能于一法。受一切法。--《金刚明经》)(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