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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宫。
傍晚时分,菡萏从云翔宫而来,为兴帝送去了一碗燕窝粥。
兴帝尝了两口,便吩咐菡萏撤了下去,沉声吩咐,“朕这几日政务繁忙,不去云妃那里。”
如今才过了半月,云妃还在禁足,他是不会过去的。
“是,奴婢会转告娘娘的。”菡萏颔首。
兴帝拂退菡萏后,懒懒的靠在了龙椅上,看上去精神恹恹。
贵明极有眼色的捧上一杯茶,“皇上,您的伤风怎么还不见好,不如再让太医来瞧瞧吧。”
“白太医已经瞧过了,这是暑气,要慢慢养,不必再叫太医了。”兴帝说着懒洋洋的抬起眼皮,“这两天,九公主那边如何?”
“能吃能睡,想必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了。”贵明躬身回答。
“那便好,你再去一趟御膳房,但凡有人能够让九公主开胃,朕重重有赏。”
“皇上果然宠爱九公主。”他对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对九公主的上心。
“静儿是朕的小福星,朕不宠她宠谁?”
贵明颔首,“谁说不是,九公主是我们东临的小福星,不仅皇上宠爱,就连太后娘娘也喜欢的紧。”
提到太后,兴帝微微皱眉,“太后那边可传信过来了?”
“奴才正打算跟皇上说这件事呢,太后身边的许嬷嬷今日亲自回了帝都,说是太后娘娘今年要回来过中秋。”
“今年回来过中秋?”兴帝微微蹙眉,“是不是母后听到什么消息了?”
当年因为文贤太子一事,兴帝和太后的关系便淡了下来,虽然是亲母子,但太后却一直冷待兴帝,更是常年住在皇觉寺吃斋念佛。直到九公主的出世,他们母子的关系才缓和了一些,每到逢年过节,也会回东明宫小住一月。
然而,若是太后这次回来后知道她最疼爱的孙子君轻寒殁了,定然无法接受,只怕到时候兴帝和太后的关系会再次陷入僵局。
贵明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什么,惹得上位不高兴。
兴帝皱着眉,“既然母后要回来,你吩咐下去,让人将永寿宫打扫干净,从现在就开始准备中秋节。”
贵明垂头应是,小声提醒一句,“皇上,因为二王爷身体不好,太后娘娘这些年一直挂念着二王爷,今年中秋,是否要让二王爷……”
兴帝冷鸷的黑瞳微微缩了缩,“朕听说老二的腿能好?”
贵明颔首,“听说是能好,不过好像还需要一段时间。”
“老二的腿能好,朕在想要不要让他回帝都过冬呢?”兴帝沉声喃喃。
“二王爷腿好了对皇上来说是好事。”
兴帝微微摇头,“五年前,老大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更何况,老二还恨朕!”
“二王爷不敢,皇上一视同仁,您给了二王爷这一切,他怎么会恨您?感恩还来不及。”贵明笑着。
兴帝沉吟许久,才道:“现在江州还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道澈儿现在是否寻到了,你派人过去,让他将案子暂放,七月底便动身回京过中秋。还有,你顺便让人去一趟荆州,这次让老二也一并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办。”
兴帝看着窗外寡淡月色,冷眸微微眯了起来。
……
江州,芙蓉园。
入夜,星光点点,皎月如银。
苏青染沐浴后,擦着头发推门而入,君轻寒已经洗漱完清清爽爽的坐在榻上了。
此时,他的手中握着一本书卷,是《治国策》,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苏青染曾随手翻阅过,这本《治国策》不仅文字晦涩,内容还十分枯燥,她只看了两行,就看不下去了。
走到榻前,十分自然的坐到男人身边,继续擦头发。
然而,她一坐过来,君轻寒手中的书卷就再也看不下去了。
女子身上沐浴后的馨香不断的往他的鼻翼下钻去,撩人心神。还有她那乌黑的秀发,总是调皮的落在他的书卷中,留下一抹水渍。
君轻寒将书卷合上,然后从她手中接过巾帕,“过来。”
“嗯?”苏青染不解看向身边的男人。
君轻寒直接将人扯到榻内,让她躺在腿上,拿着巾帕裹了头发,慢慢擦拭起来。
苏青染嘴角顿时勾了起来,这幅身体的头发又长又厚,她一般要擦上半个时候才能擦干,手都累酸了。
现在有人来服侍她,自然是求之不得。
枕着男人,苏青染惬意的将两条小腿蹬在墙上,“君轻寒,你打算将姜城晾到什么时候?”
扫了眼她悠闲的模样,君轻寒脸色微微有些黑,这个女人一开始是给他做小厮的,现在怎么感觉反过来了?
“晾个两天,等他坐不住再说。”
“万一他还是什么都不说呢?”苏青染转眸看他,“不会真的要用刑吧?”
“你觉得呢?”
“我觉得他栽到你和百里手中,撑不住多久的。”当初他们两个吓唬假周正的时候,简直不能再坏了好么?
君轻寒:“……”什么叫做栽到他手中?
“君轻寒,我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苏青染犹豫着开口。
“你说。”
“我会一些催眠术,没有能够派上用场。”
“你说的是对百里用过的幻术?”
“你当他是幻术,那便是幻术吧。”
“爱妃不说,本王倒是忘记了,你的验尸本领还有这幻术,都是那位有本事的世外高人教的,如今我们身在江州,你是不是应该带本王去见一见这位高人?”
苏青染闻言顿时抽了抽嘴角,“我……我说过了,我师父他已经驾鹤西去了。”
她今晚算不算一不小心跳到自己挖的坑里了?
“无妨,既然他已经去了,你便带本王去祭拜一下,他为本王栽培了这么优秀的爱妃,本王于情于理都要去看一看他老人家。”
苏青染:“……”
“染儿,你我是夫妻,他是你的师父,你何必藏着掖着?就这么定了,这两天得了空,你带为夫去祭拜一番。”
苏青染还没有从这男人腹黑的话里回过神来,就被他的一句“为夫”烫红了脸颊。
看着男人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既然诚心祭拜,那我带你去便是。”
问题是,她现在去哪找一座坟给他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