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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装乔木听苏韬说了这么一段的老沉持重的话,也不知道该夸他,还是骂他,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你到底比我们更优秀一些,年轻人就是要活得真,话也说得真,做人就是应该这个活法,要活给自己看,而不是活给别人看。世界上有很多道德模范,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坏毛病,而那些穷凶极恶的坏人,也并非真的就坏得彻底,无可救药。好的地方比坏的地方多一点,那么整个人就算是好人。同理,你拥有的技能,比正常的人多一点,那么你就不是废人,而是一个能人。”
苏韬笑道:“正如乔师所言,我虽然受伤很重,自己最引以为豪的本事没了,但我还知道如何望闻问切,熟读千古医书和医案,还有窦宋两位宗师的指引,所以我一定会重新找到一条正确的路,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唐装乔木轻声笑了笑,道:“没错,尽管你丢掉了最重要的本领,但何尝也不是一种解脱。跳出池外,才能够看到更多的美景,不会坐井观天。你重来没有让我们失望过,相信你这一次也会重新振作起来。”
苏韬笑道:“其实我也会担心,害怕自己没有了神医的名号。但任何事情既然发生,那就得坦然接受,现在很多人将自己的信仰放在我的身上,我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倒下。”
唐装乔木暗叹了口气,道:“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失去天截手的消息,势必会传遍整个中医界,到时候你该如何应对呢?”
消息一旦传播开,肯定会有很多人慕名上门踢馆,要跟苏韬切磋医术。毕竟苏韬的地位太高,天下之人并非都会服你,嫉妒之人不在少数,如果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有人想要将苏韬当成垫脚石,狠狠地踩下去。
中医扛旗者的身份,并不是铁饭碗,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如今你失去了担任这个身份的实力,自然会有人想尽一切办法将你给拉下马。
这好比是武侠小说里的武林盟主,表面上看似光鲜亮丽,事实上不少人想要取而代之。
苏韬眼中充满凝重之色,沉声道:“有人肯定想要挑战我,那么我就接着便是。我绝对不会做一个缩头乌龟。如果有人真的比我更加优秀,适合坐在那个位置,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我当然可以不要这个虚名。”
唐装乔木哈哈大笑道:“你这胸襟气度不错,不是当初那个以牙还牙,有仇必报的小兔崽子了。原本我们都很担心你进入花花世界,变得更坏,结果让人刮目相看,没想到你的三观越来越正了。”
苏韬挠了挠头,笑道:“当初的丑事,都是年龄太小不懂事。”
唐装乔木道:“你那事儿办得负面影响太大,现在时不时地发生丢失女性衣物的事情。这个时候,那些女人们都会将你骂一遍。”
苏韬只能应付地笑了笑,自己当初为了炼药,为了凑齐药材,去隔壁一位大妈偷拿炖养生汤的材料,结果被大妈发现,用洗衣棍赶了半条街。
苏韬少年心性,一怒之下,见那大妈洗晒的贴身衣物偷了,扔进了炉子里,结果被那大妈堵着门,骂了足足有三天三夜。
自己也被那个迂腐死板、好脸面的父亲,吊在树上,毒打了三天三夜。
往事不堪回首啊!所以说,小时候千万不能做缺德事,不然长大了,阴影会伴随你一辈子。
唐装乔木显然没有想到,当年那个作恶多端的少年,现在竟然有了如此担当,也算是老怀宽慰。
外界对苏韬那消失的十年都很好奇,为什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个中医天才,他的底细也有人详细核实过,苏韬的少年时光,其实过得和大部分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他的几个师父还有那个父亲,都是一等一的狠货色。
不过,在乔木的眼中,苏韬跟普通的孩子没啥区别,一样的调皮顽劣,也有一身的优点。
乔木一生无子,从某种程度将苏韬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逢年过节,也不知道回家拜年。”唐装乔木叹气道,“去年除夕夜,斋主在门口站了大半天的时光,其他人都知道,他是在等你回来。”
苏韬微微一怔,嘴角露出倔强之色,道:“我说过,我不会再回去了。”
唐装乔木叹了口气道:“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啊,当初你父亲逼着你继承祖业,还不是为了你能够成为顶天立地的爷们?他这次让我出来找你,将你带回去,所以你也就不要再固执了。”
苏韬眼中闪过一道颓然之色,语气复杂地说道:“对不起,乔师。我真的不能随你回去,如果我现在以这样的身份回去,绝对会让他们心疼。即使要回去,我也得健健康康,骄傲地回去。”
唐装乔木眼睛一亮,轻轻地点头道:“好孩子,你果然是长大了。行吧,你有自己的决定,我自然不会拦着你。”
苏韬听了这番话,突然感觉眼角有点湿润。
这么多年,独自在外面闯荡,吃了那么多的苦,就算是有泪也习惯性地往肚子里的咽,终于靠着自己的拼搏,有了一番成就,但在唐装乔木的面前,一下子就露了底。
苏韬很多时候,也曾想过,自己如果有个大靠山,那该多好啊。
其实他真有靠山,这些靠山给他的不是真金白银,而是实用的生存技能,和独立果断的处事手段。
人这一辈子某个阶段,或许可以依靠运气,但纵观整个人生轨迹,运气只能占据一小部分,所以决定人生的高度,还是在于你个人的实力。
苏韬尽管现在陷入低谷,但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因为这些长辈交给他的技能,根深蒂固地植入他的骨髓当中,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不会认输。
唐装乔木在来之前就定好了路线,临近傍晚时分,他们就抵达堪布陀的边陲小镇,虽然很贫穷落后,但小镇上还是有些基础设施,能在小店里购买到矿泉水和碳酸饮料,也有条件简陋、卫生情况极为糟糕的小旅馆。
艾米莉娅在这个情况下,主动提出要洗个澡,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苏韬琢磨着艾米莉娅吃了这么久的苦,难得有机会冲个热水澡,就满足了她的要求。
苏韬担心艾米莉娅遇到危险,亲自守在浴房门口。
艾米莉娅洗完澡之后,整个人跟蜕了层皮似的,皮肤莹白光润了许多,身上还有一股好闻的香味,苏韬忍不住都看呆了。
艾米莉娅面颊一红,恶狠狠地瞪了苏韬一眼,内心其实挺高兴的,苏韬这算是将自己当成女人看待,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艾米莉娅其实内心也曾胡思乱想过,一路行来,苏韬和艾米莉娅以礼相待,主要有两种可能,第一,自己在恶劣的环境里,不具备足够的吸引力;第二,苏韬的身体很虚,即使有心恐怕也是无力。
如果苏韬知道艾米莉娅邪恶的想法,绝对要气炸了。
让艾米莉娅意外的是,唐装乔木竟然擅长当地土语,和小店老板流利地沟通,不经意之间展现出很惊人的语言天赋。
唐装乔木从老板口中得知现在堪布陀境内最新的状况,由此决定接下来的路线,朝着西北方向走,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抵达首都,但充满了不可测的危险,因为在联军支持下的部落战士和政府军在多条战线交火。
如果绕过这几个要道,一样充满变数,因为你不知道其他暂时安定的城市,何时会点燃战火。
小店老板的语气很绝望,他已经准备好和家人离开自己的国家,毕竟战火的洗礼之下,手无寸铁的平民只能有多远逃多远。
唐装乔木爱莫能助,找到苏韬,问道:“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抄近路前往首都,找到你的好兄弟叶盛,但途中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第二,绕道前往首都,时间要多花费双倍,虽然危险会变少,但一样难行;第三,不去首都,离开堪布陀,从附近局势比较安全的国家,返回华夏。”
最后一种选择,无疑是最可靠的,唐装乔木更偏向于此。
“乔师,我们必须要前往堪布陀,而且越快越好。我们更早地与叶盛回合,堪布陀便有机会更早地停止交战。”苏韬很严肃地说道,“我不能将自己当成局外人。”
唐装乔木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哈哈大笑道:“好小子,不愧是我教出来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做男人就需要拥有这股霸气。我这把老骨头,就陪着你疯狂一把。等下我们选择最近的路线出发!”他转过身,喊道:“阿登,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在车头插上国旗。”
阿登微微一怔,将事先准备好的华夏国旗,插在了车头的位置,众人稍作休息之后,便动身前往堪布陀的首都。
红色的旗帜被风吹拂扬起,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