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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山在辞别了杨大眼之后,很快就回到了家里,并招集起了一帮从小玩到大的伙伴。生长在凉州的小伙子们,从小就为了打打杀杀而存活,所以,他们手上都有几分功夫,虽然夏山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但毕竟人多力量大,更何况跟踪本来就是个需要人手的活!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堪总是觉得身后有几条尾巴在盯着他,但她每次回头去看的时候,却总是找不出任何一项,他哪里知道,夏山的那些小伙伴们,每一个人都无比熟悉凉州城里的状况。当年捉迷藏的时候,他们就对每一条街道里有哪些遮挡物有过研究,如今,正好是用上这些的时候。
李堪的观察力虽然敏锐,但他更习惯于在广袤无垠的戈壁滩上,眺望远处细小的目标,而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中,根据蛛丝马迹,张红到躲藏在街道中的跟踪者,显然不是他的长项!
于是就在这种环境之下,时间的流速变得更快起来。李堪因为总感觉身后有人盯梢,所以没敢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但之前的一天,杨阜曾经派人与他暗中联络过,希望他能够尽快传回有用的信息。这让他不得不加快行动的步伐,哪怕有暴露的可能,他也得为了得到那些金银珠宝而全力以赴。
于是,他终于大着胆子来到了渭水河边,但他并没有直愣愣的闯进设防严密的工业区,他是在苏宁开垦的一片农田附近,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他假装很欣赏农田里百姓忙碌的身影,甚至嘴角处时不时的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容,如果仅仅观察表情的话,就连百忙之中的农民在偷眼看她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亲切感,他们哪里会知道,眼前的这位仁兄,可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大盗!
离开城池之后,李堪依旧保持着时不时向后观察一眼的习惯,然而自始至终,他还是没能发现任何可疑的目标。按照他熟悉的逻辑来讲,在这片旷野之中,他敏锐的观察力总该能派上用场了,但既然仍旧没有什么发现,那就证明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可能真的是多心了。
既然如此,但也是时候前往自己该去的地方了。按照他所熟悉的江湖规矩,那人钱财与人办事,更何况还有丰富的事后奖励在等着自己,他总不能因为几次多疑的情绪,就放弃一夜暴富的机会。
他甚至有时候都会想,做完这次之后便隐退山林,凭借丰富的收获,他完全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从那以后,江湖上的纷纷扰扰,并不需要他再花时间去理会,除非有人将事情找到他的头上,否则,老死在田园之间,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事情的进展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些,由于他曾经在金城郡比武的活动中,以绝对的优势大胜对手,所以在苏宁的体系当中,他的名气也早就被传播开来。
所以当他试图与把守这里的几名士兵套近乎的时候,对方一听是鼎鼎大名的汤,便很快与他熟络起来,这让他进出工业园区都变得方便起来,有几次,他甚至与看守这里的甘宁搭上了话,不过,甘心把素来桀骜不驯,一看此人气质如此平庸,简直像是刚从泥地里刨出来的一样,并没有什么兴趣与他结交,于是两人的对白,大多数内容都是相互的寒暄,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流,反而是相遇的次数多了之后,甘宁的眼神之中,竟然以对他也多了几分留意!
李堪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是欺负甘宁如今年少,如果换成一个老油条,恐怕早就在他的行为举止之中,察觉出一幅投机的模样,毕竟,他常年游荡在戈壁滩之中寻找猎物,虽然手底下也有几十号弟兄,但平日里缺少勾心斗角,更何况,这里是民风彪悍的凉州,经常发生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向的事情,大家都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玩儿心眼子,有什么矛盾,大可以拔出刀剑来武力解决,所以他在这方面的造诣,也谈不上有多么高深。也就是那种勉强可以欺负一下甘宁的水平。
不过他的目的,显然不能通过概念来实现,所以他继续在工业园区里逛悠,直到碰到了一个神秘的骊靬人。
在苏宁的体系当中,像这种高鼻深目,肤白发黄的人物,一般都被称之为西方人,这自然是苏宁从21世纪带过来的称呼,但坊间却不知道这一点,他们只认为,这些人来自西方,所以才被笼统的称之为西方人。
苏宁与这群西方人当中的绝大部分,都保持的相当紧密的联系,他们在名义上是苏宁的师兄,掌握着很多奇怪的技能,他们并不像凉州骊靬县的那些居民一样,拥有着强壮的肌肉和怪异的制式装备,他们说出了汉语,苏宁有着相同的口音,让周围的人一听就知道他们的确是师从一个师傅。其实没有人知道,这是系统语言包的功能。虽然系统带来的那些权限都不能在执行,但既有的获得却没有被剥夺。苏宁不知道这其中的情由究竟是什么,但目前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十分有利,因为他的人才积累已经相当丰厚,足够他在凉州大展拳脚。
阿伦尼乌斯便是苏宁布局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这位瑞典人,不但是电化学的主要奠基人之一,同样,也曾在诺贝尔奖的颁发当中,起到过举足轻重的地位,某种程度上,他支持的候选者,获奖的概率会大大提升,然而,此人终究不是诺贝尔,他对于武器方面的制造,并没有十分明显的贡献,但苏宁却偏偏让他完成路边儿的使命,至少,他需要硅藻土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在此之前,阿伦尼乌斯和几名化学家合作,已经制出了比较粗糙的硅藻土炸药,但是,赵云在实际战斗当中的应用,表明那种炸药只能在静止状态下引爆,而不能作为炮弹的推进能量,以及炮弹的装填物。
不能形成作战部的炸药,在战场上就没有了射程优势,所以,苏宁需要他们拿出更好的方案来,一方面是进一步提纯炸药,另一方面自然是按照原本技术史的历程,将苦味酸和硝化甘油全都弄出来。
同时也进口的物理学家美,也在赶制铁制大炮,如果,他们的进程显得比较缓慢,这倒不是他们的技术有什么问题,主要原因是大量的钢铁都被用来制造武器,而他们炼制这些钢铁所用的技术,是已经在后世失传的麻钢,以及曾经在历史上声名显赫的大马士革钢。
虽然后者对于原材料的需求更高,毕竟它需要一种原产于印度的铁矿石,然而,苏宁已经与西域取得了联系,并拜托那里的商人,辗转前往印度,采购和发掘相应的铁矿石。
他许诺了极大的利润,这才说动了其中的部分商旅,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终究是要亲自派遣人马过去的,这些人只不过是前期的投入。前期投入对于矿产的勘探来说是极其重要的,毕竟他们可以节省后继者的很多时间。所以苏宁认为给西域商人最大的利润,原来是一件可能得到更大回报的投资。
只是这些事情,是交由马超的伯父马翼来负责的,其他人,包括阿伦尼乌斯在内,都对此知之甚少。毕竟大多数的召唤者们,此刻都有着自己需要忙碌的事情!尤其是阿伦尼乌斯,他所擅长的电化学领域,目前已经被列入到了大学的课程当中,这就需要他经常要到汉阳大学去授课,而火药工坊这里,也时常需要他的指点,甚至需要他亲自动手操作,毕竟招募的工人在前不久仍然是在地里刨食的农民,他们可不是工业化时代的熟练工。
农民们总是朴实而憨厚的,这就给了李堪一个巨大的机会。他先是装作对阿伦尼乌斯等人很好奇的样子,故意与几名在这里帮忙的农民攀谈起来。他的交际次数虽然不多,但是他剽悍的气息,直白的话语,经常能够说中那些农民心中的酸楚,于是一来二去,双方的感情也也就深入了许多。
终于有一天,李堪向其中的一位农民提出,要求也进入火药工坊当中做活,按照他的说法,在凉州地界上四处奔波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他已经受够了风餐露宿的苦,想找一个相对固定,收入又足可以与护卫媲美的工作。
他在经过一番观察之后,认为火药功法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这才冒昧的提了出来,希望几位农民哥哥能够帮他这个忙,向负责这里的西方人说一下。
几位农民哪里肯担下如此重的责任?他们对这里的人事任命可是插不上话的,但眼前这个家伙,这些天来也算是成了他们的朋友,既然他提出要求,总不能什么忙都不帮,所以他们承诺,愿意帮他在管事的面前问一下。
李堪在他们面前立刻摆出千一万岁的样子,并且随手奉上了几十枚铜钱,这些钱,相对于于前些天得到的赏赐,实在是微不足道,但农民们才过上好日子没多久,虽然在火药工坊的薪水不低,但他们对钱财的观念还没有立即跟得上收入的增长。
所以他们对这些收入还是很高兴的,于是,他们的劳动积极性也提高了不少,没有两天的功夫,他们就给李堪带回来的消息。
这个消息显然是让他非常高兴的,原因自然很简单,阿伦尼乌斯可不太了解凉州的风气,而且他现在的攻防需要开始扩大生产,正好准备招收一批工人,不过招聘令还没有发出去呢,就有人提前盯上了这里,并毛遂自荐送上门来,那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于是他离某人又顺顺利利的进入了这家工坊,然而在最初的时候,他所负责的事情却极其粗糙。比如说对收集来的原料,进行最简单的风景,比如说将那些舞台和硫磺放在石碾上碾碎。这些工作都比打家劫舍,要来得困难,因为每一个工序的要求,都非常的详细而又严格,这让习惯了无拘无束的她,显然有些不太适应,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一开始的这几天里,工作是十分辛苦的,我要供房的进出货量都非常的大,致那些有经验的工人说,这样的情况也是十分罕见的,但根据上头的意思,以后这将会成为常态,并且还有进一步增加的趋势。
这让新旧工人们都感到十分头疼,他们显然已经无法应对如此巨大的劳动量,好在,招聘的文宣已经早早的贴了出去,没过多久,我也不枉在外面就排起了龙一样长的队伍。
这头龙,显然是条马门溪龙,大概有三十几米的样子。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半大孩子,他们似乎没有去上学,虽然这也快到了孩子们的假期,但十二三岁的孩子,那都不会再参加什么小学的招生考试,而大学的招生考试对他们这些山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过有难度,所以他们选择来这里毛求个生路,也是个相当可以理解的选择,作为你的工作,甚至将成为他们终生的依靠。
李堪站在门口,笑眯眯的迎接他们,这个伙计也是他的,因为比他更加有经验的民工们,都被叫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轻松的活计,并且为之而暗自高兴着,因为这些人的到来,意味着自己终于不需要再做打杂的那些工作了,这样他就可以接触到更核心的机密,说不定,可以了解到火药制作的整个流程,不仅可以得到机会,将这里送上天去,还可能掌握一桩天大的秘密。
然而就在他的内心之中,充满着憧憬的时候,却意外的感知到了一股奇怪的信息,这种感知能力,来源于他多年在戈壁滩上的拼杀,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但于他而言,却是极其值得信任的。这种直觉告诉他,刚刚经过他眼前的那几个人,似乎在哪里见到过,然而他却没有想起来。
毕竟,那只是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