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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叙抖动几下胳膊,被割断的绳索就掉落到地上。他二话不说,转过身去就帮同伴们挣脱束缚。
瞧他的敏捷准确的手法,就知道那他心中并未方寸大乱。但被他解开绳索的那个丝绸男,可就没他这么好的素质了。
那厮刚刚重获自由,就兴奋的跳了起来,喊道:“你是来救我们的?太好了!”
苏宁呵斥一声:“别废话,快帮姜兄救人!”
那人似乎才反应过来,蹲下去帮人解绳子,手还激动的不断哆嗦。
正此时,刚出去看烟花的人冲了回来。他们听到里面的喊杀声之后,就知道中计了。里面的姜叙,可是关系到寨主的升官大计,若是被他给跑了,自己小命难保。
于是他们冲进去就是一顿砍杀,苏宁只能挡住其中的几个人,而另外一些人则冲到了人群中。还没有被解开绳索的人,有好几个都被砍翻在地。丝绸男见状惊恐莫名,立即撒丫子准备逃跑。
这段时间姜叙也揭开了不少人的绳索,他们当中有人跟着丝绸男向外跑去,也有人帮着姜叙救其他人,还有人冲上来帮助苏宁对付看守。
苏宁的狼爪很适合近战,在帐篷这种狭窄的地方,他的应对非常自如。
但对方毕竟人多,有几个人多的更好。
“捡死人的兵器!”姜叙在众人神侯大喊一声,待到苏宁在去看的时候,他已经从敌人手中夺过一把刀来,三下五除二就割断了其余几人的绳索。
苏宁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而后一指正向外跑的丝绸男:“我们也得走了!”
姜叙点点头,带着其余众人向外跑去。
苏宁最后一个出门,但刚一露头就发现不好。姜叙等人竟然跑错了方向。
“姜兄,你们去哪儿?”
姜叙被问的一愣,他瞅了一眼跑在最前面的丝绸男,回身问道:“不是那个方向吗?”
苏宁冷笑:“当然不是。跟我向北走!”
姜叙又看了一眼丝绸男,见他一边跑又一边叽里呱啦的乱叫,知道他是恐惧之下慌不择路,于是一咬牙吼道:“兄弟们,跟这位兄弟走!”
苏宁在前面开路,一众人紧跟在后面。跑错方向的丝绸男本来走在最前面,但是调转方向之后,他就落在了最后面。而且这厮好像没注意到大家已经转向了,还在朝着错误的方向继续向前走。
有个好心人去提醒他,喊他一声却被无视,无奈只能拽起他向后转身。但丝绸男双腿一直在打颤,就是转不回来。
此时,一阵破空声传来,寒光闪过,一支羽箭出现在了那位好心人的胸膛上。
“夏平!”姜叙看到兄弟中箭倒下,疯了一样冲过去准备救他,却被苏宁死死的拉住!
丝绸男被这一变故吓得跳了起来,双腿也恢复了知觉,顺金就冲到了苏宁前面,向南狼奔豕突而去。
苏宁在他背后吐了口唾沫,又转身对姜叙摇了摇头,表示那位名叫夏平的兄弟,已经救不了了。
姜叙一咬牙,闷头继续向前行去。
只见又是一道寒光闪过,直奔姜叙而来。可他只顾着向前走,没注意到这一点。待到身后的人提醒,却是已经晚了。
姜叙心惊之下,大叫一声道:“吾命休矣!苏双你这厮太过坑人!”
砰地一声,那只羽箭射在了手上,苏宁的手上。
锋利的狼爪夹住了箭簇,吓得暗中放冷箭的人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这一幕,更是看得姜叙等人连连称奇。尤其是姜叙,她的小命可是因此而保住了。
苏宁却无视他们感激的眼神,几个箭步就冲过去,一拳打在他人的脑门上,对方登时就晕了过去。
苏宁把他拎起来,原本想要杀了他,但旁边却突然出现杨大眼的身影。
“主公,此人箭法不错,不如留下他,看看能不能收服?”
苏宁对此人印象不佳,但杨大眼的建议也很有道理。于是就把他丢到杨大眼怀里,说道:“归你了,若是背不动,就宰了他!”
“好!”
苏宁向后打了个手势,示意一众人继续前行。放完火的麦铁杖此时也找了过来,只有放烟花的系统还没有回来。
她似乎还没有玩够。
但苏宁可不愿由她任性,营救行动已经成功打扮,断不可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功亏一篑。
……
同样不想节外生枝,功亏一篑的,还有梁兴。
听到尹奉代表梁鹄提出来的条件,他无疑是非常高兴的。于是便更急切地想要锁定胜局。为了防止梁鹄等人反悔,梁兴用白纸黑字的方式立下字据。
梁鹄不料招安的事情竟然功德和商业买卖一般,不由得有些鄙夷,但梁兴的提防心理很严重,所以只好答应他。
他们这边的情况,早就被杨阜派过来的心腹打探清楚,通报给了那边。而马翼显然也很关注事态的进展,所以也在这边安排了眼线。
听说双方决定通过招安的方式解决问题,他们都很高兴。马翼是觉得,不用付出麾下儿郎的性命,就能把这件事儿平了,正好落得个皆大欢喜。他素来和羌族交厚,游历于各个部族之间,对于梁兴这种草莽汉子,很是能摸得清脾气秉性。
杨阜则是庆祝他的计划顺利进行。至于怎么和梁兴等人相处,尹奉可说得很明白。听话就留着,不听话那就是一席酒宴,几名刀斧手的事儿。
于是两边的人马都向中央靠拢,他们也想参与立字据的仪式,毕竟这关系到一名凉州从事的人选。
可是等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梁鹄正在暴跳如雷的训斥手下。
“怎么还没搭好帐篷?难道你们准备让本刺史,在这荒山野岭之中立下字据吗?”
那名士兵又被他踹了一脚,正摸着脑袋不知所措,刚才,分明就是这位敬爱的刺史大人说,不用再搭帐篷了。怎么还没过几炷香的时间,主意就又改变了?
不过这些抱怨他可不敢说出口。众人只见他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赶紧招呼他的兄弟们忙碌起来。
那边厢,梁兴也带着几名随从赶了过来。
梁鹄见状,马上收敛起自己的怒容,笑着迎接道:“以后,我们就是同僚了。”
梁兴哈哈大笑,拱手答道:“还望刺史大人今后多多提携。”
“好说,好……”
砰地一声鸣响,打断了梁鹄的官场套话。众人循声看去的时候,却见一个硕大的花朵在半空中绽放。而它的下面,正是梁兴的山寨。
在场的众人都没见识过这玩意儿,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但梁兴久历江湖,隐约觉得山寨之中或有不妥。
带到后山粮囤的火光染红了半边夜空,他终于断定,自家的老窝被炒了。
他刚准备带着弟兄们回去救援山寨,就见周围已经聚拢了越来越多的人。在他看来,这些人自然不是来围观梁鹄书写字据的,而是前来包围他的。
“中计了!”他大呼一声,手中长刀已经指向梁鹄,大骂道,“你故意约我来商讨招安之事,为的就是派人潜入我的山寨。”
梁鹄被这个剧变吓了一跳,他赶紧后退几步,躲进士兵们的保护之中。至于梁兴的指责,他在惊惧之下,根本就没有清晰的逻辑予以解释。
一旁的皇甫嵩却要比他镇定很多。只听他冷笑道:“梁刺史本想和你明天再谈,你却非要提前到今晚。试想一下,他要是真安排人潜入你的山寨,也不会按照你定的时间发起行动,而是按照他原来的想法,也就是明天才会行动。”
梁兴一听这话也有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他完全可以在我提前出寨之后,也命令部下提前行动!”
皇甫嵩嗤笑一声:“无知毛贼,也不算算时间上来得及吗?”
梁兴还欲再辩,忽然听到旁边有一浑厚的声音说道:“此等毛贼,何须与他聒噪!待关某斩了此人!”
梁兴吓了一跳,赶忙握紧刀柄循声望去,只见一张大红脸在火光下熠熠生辉,一柄偃月刀在月光下杀气腾腾。
好慌忙大叫一声,这个距离实在太近,他只能……
他什么也不能了!
只见关二哥手起刀落,那梁兴已然身首异处!
梁鹄虽然生活在凉州,但平生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当即只觉得胃中翻腾,嗷嗷几声便把晚餐吐了出来。
关羽暗叹一声,此人果然不是良主。
马翼却在此时大吼一声:“众军上前,消灭盗匪!”
三股势力一拥而上,冲向已经群龙无首的盗匪。几名跟随梁兴过来的随从,更是转瞬淹没在士兵之中。
姜冏缺在后面焦急到:“马兄不可,我家兄长还在对方手中!”
马翼却笑道:“姜公子放心,既然山寨已经出现乱象。想必里头已经有人行动。是成是败,在此之前就已经注定。”
话音未落,就听苏宁的狼嚎远远传来。
他的身后,系统依然手持烟花,兴高采烈的放个不停。
姜冏见之大喜,风一样冲上去,而后就和姜叙拥抱在一处。
他们兄弟俩没有注意到,杨阜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至极。
不要脸色非常难看的,还有我们亲爱的刺史大人,他气冲冲地跑到苏宁身边,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质问道:“你这个孽徒,想要害死为师啊?你倒是当了一回英雄,可那个梁兴,差点把为师弄死。”
苏宁一把拨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你还好意思质问我?我且问你,是哪个混蛋给你出这馊主意,让你来招安这贼厮鸟。你可知道,让一名盗匪穿上官服,对黎民百姓是多大的威胁?”
梁鹄吓了一跳。如今凉州的局犹如沸水,随时都可能顶破茶壶盖。若是让这个贼子鸟穿上官服,说不定很快就会引发泯乱,想到这里,梁鹄一阵后怕,刚才苏宁的失礼也被他忘了。
苏宁见状不满道:“到底是谁,快回答我!”
梁鹄失神道:“是杨阜先派人我去联系招安的,我只不过觉得,这个策略也不错,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呀!”
“杨阜?”苏宁一皱眉,“那不是姜公子的表格吗?”
“对,就是他。”
“不可能啊。姜家这就算是与梁兴结下梁子了。若是这贼厮鸟成功为官,说不定会继续对付姜家。他图个啥?”
梁鹄被这话问得一愣,转而才想通道:“你不会怀疑我撒谎吧。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姜公子就能作证!”
恰巧姜冏兄弟两人路过旁边,苏宁索性把他们拽过来问道:“你们那个表兄,究竟怎么回事?”
姜冏不解道:“没什么啊?”
姜叙却摆摆手道:“此事,说来话长。这厮早就想拉拢我姜家,但我们一直没答应。”
一旁的马翼听到了对话的全过程,此时插嘴道:“于是他就假借刺史大人名义招安梁兴,试图为你们姜家在凉州城制造一个对手。由此,他们只要假借帮助你们的名义,就可以轻轻松松……”
“这厮好阴险!”姜冏大吼一声!
“我被当枪使了!”梁鹄愤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