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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双手被拷着坐在审讯室里头,秦念坐在她对面抹了一把眼睛,冲她恶狠狠的说道:“把头抬起来!”
牡丹咬着嘴唇死死的低着头,脑海里想起了昨天晚上金宸将她百般折磨之后说出的话。
“小牡丹,我调查过了,你出来卖不就是因为家里头有个脑瘫的弟弟需要治疗费吗?”
“我这人啊,最不缺的就是钱,你明天帮我做件事情,我就打一百万到医院你弟弟户头的卡里头,包你弟弟这辈子都有人24小时贴身照顾,没了你一样可以过的好。”
“怎么?不愿意啊?听说你妈早就受不了穷跟别人跑了,你一个妓.女又没什么牵挂,帮我做了这件事,等你出来了就不用再出来卖了,不好吗?”
牡丹身子一抖两行泪水就从眼睛里流了出来,脸上被包扎好的伤口这会儿遇到了泪水,被蛰的生疼,她当然说了好,这种事情难道是轻巧的一句不愿意就能推掉的吗?
她这种贱.命,对于人生除了逆来顺受,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横竖她也被毁了容,难道要她活生生的看着弟弟没了治疗费,在大街上等死吗?
秦念看见她不停地啜泣,突然觉得面前这个有些发福的身影有些眼熟,他“铛。”的一声。踹翻了身边的铁椅子,惊得对面的牡丹抬头朝着他看了一眼。
“怎么是你?!”饶是她半边的脸被纱布裹着,秦念还是从她哭唧唧的样子认出了她。
“东西呢?”秦念站起来,从上往下瞠着她。
牡丹被他看得发抖,害怕一言不合就被他一顿暴打,“什,什么东西?”
“贺文卿带着的文件呢?”秦念现在看着她,实在理不清楚心里头快要爆炸的情绪,是想一把掐死她给贺文卿赔命呢,还是扇自己一个大嘴巴那天晚上干脆就把她留在包间里等死算了。
但是他心里深处明白,这两个想法他是一个都做不到,对女人,他下不去手,而且就算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宸捏着的烟头烫在牡丹的身上。
牡丹看出他眼里头的恨意,才明白过来那被撞死的姑娘原来是和他认识的,难道是他的爱人,也是,那样纯洁的女大学生才能配的这样的刑警吧。牡丹心里头升起了一片酸涩。
“我真的不知道,我,我撞了车就一直呆在驾驶位上,没有出来过,更没靠近过那个姑娘。”
“放屁!那东西让谁拿走了?”
秦念眼睛一转,扯着她的衣领问道:“你车上当时还有谁?!”
牡丹四处乱晃的瞳孔已经出卖了她,秦念一下子放开了她的衣领,跌坐在凳子上,问道:“为什么?”
他不明白,她明明自己个儿也是金宸的受害者,为什么还要帮着他害死了别人。
牡丹牵动着脸上的肌肉,又有血从伤口里渗了出来,染红了洁白的纱布。
秦念瞅上了她,想到刚刚自己赶往了sandy一次性电话定位的希尔顿酒店,可是却扑了个空,那上面的床上分明有好多血迹,难道是她?
“你是被逼的是吧,一定是这样,昨天晚上你去了希尔顿,他胁迫你做的?”
其实他心里头也明白,人已经死了,问这些有什么用呢,现在不仅贺文卿死了,连贺齐生也要死了。
“他答应,给我弟弟治病……”
牡丹的话还没说完,秦念这边儿电话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看见是李青的名字,下意识就想把电话摔了。
接起来一放到耳边,他就吼了一句:“你开心了?!贺文卿死了,体检报告也让金宸给拿走了!”
可是对方下一秒说的话,就让他面目肃煞起来,他夺门而出,后面的牡丹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完,惨兮兮的笑了一下。
只是这笑容,比痛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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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玉再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脚趾头发麻,涨痛的像是要炸开了似的。
她忽闪了几下眼睛,才将沉重的眼皮子掀开了,一睁眼就是昏天黑地的晕眩,反胃的想吐。
可是她腰弯不了,手也动不了,干呕了几声,不少眼泪呛了出来,眼前一面模糊。
身边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冷笑声,池玉瞪大了眼睛,这才看见了自己周边的环境。
四处空旷又杂乱,有不少落着灰尘的缝纫机在角落里堆放着,像是个已经废弃的工厂或者仓库。
房顶处垂下来一根歪歪扭扭的电线,上面拧着一个黄色的灯泡,照着坐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女人。
女人正比划着双手,手指上有个东西闪闪发亮,像是带着什么饰品,池玉被绑在椅子上,下意识的动了动手,手指上空空的,那是她的戒指。
是抢劫吗?
Sandy见她苏醒过来了,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凑近了池玉,将脸贴在她的脸上,距离之近连一股腐败的化妆品气味的呼吸都吹在了她脸上。
“池玉,看看我是谁?”
她这一声随着显露出的面容,炸的池玉心里一抖。
这张脸,这个人,原来是赵珊?!
池玉大张着嘴巴,赵珊得意的直起了身子,笑嘻嘻的用粗哑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啊池、玉、同、学。”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儿?”池玉呆了半晌才喃喃的问道。
赵珊显然很满意她受到刺激的模样,一边抚摸着手上的钻戒,一边嬉笑着:“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你不就是我绑回来的吗?”
说着她手指了指旁边地上的一个白色的塑料桶,看样子里面盛着的液体应该是乙醚之类的东西。她就是用这个在酒店把她晕倒的?
她想干什么?给她打的那个“求救”电话也是作假的了?
池玉回过头,眼睛又盯上了她,六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当时也是她,把她骗上了天台,找了一帮男人意图不轨,至今为止她都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甚至池玉记得她以前和赵珊的交集根本不多,唯一的一次对话还是事发当日,赵珊花言巧语的百般说服,也只是为了骗池玉上了天台。
池玉眼里头有不解,也有冷意,更多的则是恨意,“赵珊,”她一字一句的咬的极重,“为什么害我?”六年前为什么害她,现在又为什么害她?
赵珊听了她的话捂着肚子弯腰笑的癫狂,不少眼泪从她浓妆艳抹的得眼睛中淌了出来,“你可真是个白痴,到现在还不知道六年前发了什么是吗?”
她笑够了走到远处将自己刚刚坐着的椅子拖了过来,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一屁股坐下了,翘着二郎腿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就大发慈悲给你答疑解惑可好?”
“我现在混到这个地步,这个身份,不都是拜你所赐,可是三个月前瞧瞧我在网上居然看到了什么消息?”她把钻石凑到池玉的眼前,狠狠的刮了一下她的脸,池玉嘴角被坚硬的棱角刮伤了,渗出几丝血。
“堂堂的太子爷李青,居然宣布要和你这个小罗咯结婚了?”
“还说什么,一见钟情,哈哈哈哈。”她笑的花枝乱颤,“你难道不清楚,他是个什么人,你们两个倒是一个藏得深,一个装得像,怎么?现在你们要喜结连理,百年好合了呀!”
“凭什么?!”赵珊话锋一转,眼睛通红的蹬着池玉,似乎要给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你的命就这样好?我就活该落到初次地步吗?”
她说的不清不楚,池玉也听了个云里雾里。
Sandy是金宸保养的情.妇,在案发的时候还冒充了凤凰台的小姐,现在这sandy摇身一变成了赵珊,可是她却说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池玉之前在电梯里遇见她的时候,是感觉这背影有些熟悉,但是她依稀还记得,六年前赵珊一家在纽约已经开了不少中餐厅的分店,钱是万万不缺的,所以她压根不会想到sandy就是她的以前在纽约大学的同学。
她怎么会当了金宸的情.妇,而且她的嗓子怎么坏的?
一月北方的夜里头天气极冷,而且这破旧的工厂四处漏风,池玉被绑在冷冰冰的铁椅子上,身上只穿了一件卫衣,两条腿已经被冻的发青,尤其是脚趾头已经僵硬的不能弯曲了。
池玉一开口就是一股子白气,她颤巍巍的问道:“六年前发生什么了?”
赵珊饶是穿着厚重的皮草,现在也被当时的场景激的发寒发抖,“还不是你的未婚夫,李青学长做的好事。”
六年前池玉从纽约回国之后,赵珊本来还是毫不在意的,虽然当日天台上计划的事情并没有结果,但是池玉这个眼中钉总算是从学校里消失了。
而且听说李青也并没有去追去找,看来也不见得是多么的喜欢。
倒是陈楚楚放弃了对李青的追求,不出几个月就提前申请了休学一年,后来听说是未婚先孕了。
这些对于一心想挤入上层社会的赵珊统统都是好事,没了陈楚楚强压一头,她马上就在那个圈子里活跃了起来。
但是好日子没过几天,赵珊家里的餐馆就遭难了。
先是被检查出卫生状况不合格,后来又因为偷税漏税被停业查看,银行的巨额贷款还不上,本来热火朝天的小生意马上就被拖垮了。
她那本就势利的父母更不愿意再拿出钱给她上学了,恰巧这时候有个自称是投资者的中年人上门提出了解决办法,投资加盟他们的生意可以,但是代价是看上了赵珊,要娶他们的女儿。
赵家夫妇巴不得将女儿拱手相送,口口声声说养育了她二十几年,也是到了她该报恩的时候。
于是,她就这么被送了人嫁给了那个“仰慕”她许久的商人丈夫。
赵珊的丈夫,当然不是什么良人,除了终日酗酒回来对她大打出手外,还经常带着不同的女人回家当着她的面厮混,哪还有什么当日儒商的味道。她多次向父母提出要离婚,可是赵家父母只会劝她忍耐,反倒将她骂的狗血淋头,声称顺着他的性子就不会挨那么多打了。
终于有一次,醉酒过后,他的丈夫在睡梦中透露了实情,他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做生意的商人,只是有一天一个年轻的中国男人找到了他,跟他做了这么一笔交易,他就能得到一个免费的老婆和赵家中餐厅的股份而已。
这个男人不用赵珊说,池玉也知道,是李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