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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静嘉眼看着赌局已成,而且整个后宫都被公孙白薇的鲁莽被推上了赌局,与叶苑苑对峙,如果赢了,那面前这个让几乎所有人都恨的牙根痒痒的女人就完了,如果赌输了,贞小媛就没命了!
黄静嘉自然是不在意公孙白薇的死活的,可是荣妃不会,自己的身子坏了,姚贵人立马入了宫,现在再损失了白薇,那公孙氏就真的丝毫胜算都没有了!
“皇后,贞小媛年轻气盛,口无遮拦,平日里也没有少闯祸,所以这次也是犯了大忌,求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开恩,饶了她这一回,臣妾愿意与贞小媛一同受责罚!”
荣妃突然跪下来请罪,替公孙白薇开脱,很显然临上赌桌之前荣妃胆怯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往后给皇贵妃下绊子的机会多的是,没必要选一个风险最大的,所以这场赌局荣妃跟不起。
黄静嘉沉默的看向了叶苑苑,两人目光相接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的目光里传达的东西与当初两人一同除掉范妃时的情绪一模一样。
叶苑苑当然不想让宫里这么热闹,之前她委曲求全,万事力求息事宁人,可是宫里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容不下她,四处使绊子、下陷阱,明里暗里折磨她,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再退让了,她既然想活下去,还要养活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那就让所有不想让她活的人都活不成。
黄静嘉想留着荣妃姐妹吗?自然不想,一个坏了身子愈发偏激的荣妃,一个跋扈的贞小媛,如果能借着机会除去,眼中钉就会变少,她也可以集中精力对付叶氏这个麻烦。
黄静嘉改变主意了,她没必要保护公孙白薇,于是板着脸说道:“兹事体大,本宫不能随意的姑息,不然后宫的人以后都四处宣扬乱讲,岂不是乱套了,贞小媛今日诋毁皇贵妃,本来就是以下犯上的死罪,不能饶恕,如果皇贵妃腹中的孩子是皇上的,那便还有妖言皇嗣的罪过,本宫一定会秉公办理,绝不姑息!”
公孙翕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看着黄静嘉一开一合的嘴身子垮了一下,心里绝望的骂着身边的白薇,是她的鲁莽给了皇贵妃和皇后联手除掉公孙家在后宫的机会,自打皇贵妃回宫,她就一直等着这样一个机会,而白薇则傻乎乎的跳进了这个陷阱。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的余地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请进了宫,黄静嘉甚至为了公平起见,特地从宫外两所医馆请了四位医术高超的民间大夫来鉴定皇贵妃腹中的胎儿。
悬丝诊脉、绢帕搭在腕上手诊,宫里面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几乎所有其他宫的宫女太监都来永延宫看热闹,在宫门外窃窃私语的议论。
“瞎闹什么!”骆启霖突然推门而入,来的太过突然让众人没有准备,一屋子的人一愣后齐刷刷的跪了下来,只留下苑苑一个人坐在幕帘之后,缓缓地起身福了福身子,宫里头的规矩,宫妃有孕在身若有不便倒是可以免除跪礼的。
“皇后!这怎么回事?”骆启霖指着黄静嘉斥责道,“卿如、梅雨,赶快送皇贵妃回宫!”
“慢着!”黄静嘉起身,这份委屈她倒是不愿意受着,说道:“今日皇贵妃来永延宫伸冤,说是贞小媛妖言子嗣,诋毁他腹中的胎儿并非陛下,妾身为了给皇贵妃一个清白,特地公正的让众位太医、大夫入宫诊脉,与敬事房的日志相对照,以示皇嗣血统纯正,臣妾何错之有!”
骆启霖自然是确认苑苑腹中的孩儿不是她的,所以今日局面必定是有人陷害苑苑,听到刘牧随口说了永延宫请太医给皇贵妃诊脉后,他便急三火四的赶过来了,试图连忙阻止,以免在众人面前让苑苑下不来台,她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了,这次绝对不能让她再受委屈。
“皇贵妃腹中的骨肉是朕的!难道朕的骨肉朕自己不清楚,还要他人插手?”骆启霖站在帘幕前,似乎阻挡住了一屋子的准备与苑苑为敌的人。
皇上莫名其妙的过来,还如此的维护叶氏不让太医诊脉,这局势似乎又暧昧起来了,难道这是皇贵妃的一种蒙蔽和脱身的手段?知道皇上护着她甘愿承认这孩子?
帘幕突然拉开,苑苑上前几步,站在骆启霖身旁,和声说道:“皇上,皇嗣血统的纯正一直都是大事,臣妾这腹中的骨肉也不例外,曹宝林怀有身孕的当日也是太医院会诊时间与敬事房对照过了,如果臣妾没有了这一过程,岂不是落人口实?所以请皇上让众位太医、大夫诊脉吧,以证臣妾的清白之身。”
骆启霖搞不懂苑苑了,他急急忙忙过来就是为了给她解围的,难道要这个孩子真实的身份暴露吗?苑苑做事一贯胸有成竹,可是现在情况丝毫对她不利,她又是有什么筹划?为何自己看不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请太医和众位大夫会诊吧!”黄静嘉懒得再看骆启霖和叶苑苑四目相对了,扭头吩咐道。
接下来的诊脉显然谨慎多了,磨蹭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才敢推出太医院的院长来回话,“启禀皇上,经过太医院四位太医,民间四位大夫诊脉,最后确切的给出了皇贵妃腹中胎儿的月份,四个月二十七天左右,不少于四个月二十天。”
敬事房将皇贵妃的侍寝目录呈了上来,上面只记录到叶氏前往金陵之前的,后来被打入冷宫,贬为常在、采女住在甄顺斋都是没记录的。
这回又麻烦了,没有侍寝记录是不能证明孩子是皇上的,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公孙白薇说道:“没有侍寝记录,如何证明腹中的骨肉是陛下的。”
“皇上,虽然这敬事房侍寝记录上并没有时日,可是即使按照最少的四个月十五天算起来,皇贵妃当时也是在宫中的!”许攸宁即刻反驳道,很明显苑苑当时在甄顺斋。
骆启霖此时是众人中最懵的一个,四个多月?这孩子是他的!可苑苑不是告诉他这腹中的孩子是失身所致,不过两个月,苑苑为何要对自己说谎?
骆启霖质疑的目光看着苑苑,公孙白薇还以为是自己的话引起了皇上的怀疑,接着说道:“皇上,当时皇贵妃被贬谪在冷宫和甄顺斋,并未曾召幸,何来的骨肉,还望陛下明察!”
荣妃心里存着一丝的情形,皇上不能大张旗鼓的承认自己私会被贬谪的皇妃,并宠幸有孕,有损威仪,或许有所顾忌下就会含糊而过,不予深究,或许白薇还能留一条命。
“臣妾可以证明!”众人都向后看去,是裕昭容站在门口,这会儿宫里面的后妃差不多到齐了,就连中秋节都未必聚的这么齐。
“臣妾记得当时虽然叶氏受了贬谪,可是皇上不止一次来探望,留宿,这些臣妾都可以证明!”孟玉瓒言辞确凿的说道,她明白这件事情不能含糊,不然就会让苑苑和这个孩子稀里糊涂的受人指点,在宫里活不下去,如果是个公主,那日后如何选取家世好的驸马。
孟玉瓒行至公孙姐妹面前,问道:“如果皇贵妃当日在甄顺斋暗通曲款,岂不是污蔑我玉修宫,宫里的人谁不知,我玉修宫只有渝龄一个侍女,离着有侍卫走得动的二前门隔着整个御花园和西宫,能编排出这样的话来,也是大言不惭!”
“够了!”骆启霖突然愤然起身,“朕的事情自然自己清楚,这孩子自然是朕的,当日也是朕不止一次私自去甄顺斋,你们就少操心,惹是非,都散了!”
他走到幕帘前,一把扯开,冷眼带着怒意的看着里面端坐的苑苑,一把抓起里面的人拉走了,剩下在永延宫里的人都面面相觑。
倒是只有黄静嘉,心里暗自嫉恨的厉害,想不到皇上为了护着皇贵妃,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了,现在叶苑苑的名声保住了,可皇上却是丢了颜面,经常私下里宠幸贬谪的妃嫔,哪里还有威仪可言。
“你弄疼我了!”除了永延宫的前门苑苑停了脚步,骆启霖本来打算将她带回绛雪宫再质问,没想到被她抽出了手,便转身眉毛眼睛都缠斗在一起的喊道:“叶苑苑,你撒谎!”
“又能怎样!”苑苑看了她一眼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我都跟你回宫了,难道就不能试一试你的真心吗?难道就糊里糊涂的回来了?若不是被诚意和爱打动,我才不会回来,回到这地狱中来!”
既然皇上走了,殿内的所有人都等着皇后说话,他们的目光里也饱含了另一种意思,皇上带着皇贵妃一句话不说便离开了,皇后如何才能下得了台。
黄静嘉自从黄家出事以来心便平静的多了,面对这样尴尬的场景过去或许她会脸上挂不住,还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可现在她却能脸色平淡,反而是一种近乎于淡定的神色。
“既然皇上临时有时不在,众位也无需都留在永延宫了,事情的真相不是已经清楚了,贞小媛以下犯上、妖言皇嗣,先交由宗人府关押,等着皇上发落,其余人都退下吧!”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本宫也是伤神够多了!”
得了皇后的命令,几个小太监进来将贞小媛带下去,荣妃心中不忍欲留,可她知道皇后说的不算,就算是要让她低声下气的哀求网开一面的人也不会是黄静嘉。
于是眼睁睁的看着一脸惨白具是恐慌的公孙白薇被拖走了,其他人都走干净了,只剩下荣妃坐在那里直盯盯的看着黄静嘉。
“皇后以为除去了我和白薇自己的位置就稳固了吗?”公孙翕和起身质问道。
“皇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见黄静嘉不言语,公孙翕和并不打算住口,“在这宫里比起我和白薇,皇后最大的敌人是叶苑苑!”
见自己的话让黄静嘉睁开眼睛,荣妃继续说道:“我和白薇会成为皇后吗?显然不会,可是那叶氏呢?她会!她回宫就是为了抢了你的后位!你帮她除去我们就是在自掘坟墓!刘邦孙权尚且知道联手对抗强大的曹操,而皇后却反其道而行之,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荣妃拂袖而去,侍女妙龄见荣妃说话僭越了,便安慰黄静嘉道:“娘娘不要太伤神了,荣妃也不是什么心地纯良之人,贞小媛若是有一朝得势,恐怕比起皇贵妃只会过犹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