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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祭酒,这是在...练字?”一进去,郑鹏就发现那幅写到一半的作品。
“也不算什么练字,就是随手涂鸦之作,让郑将军见笑。”
郑鹏看清那幅字,忍不住说道:“这字....”
蔡嘉写了“学无”两个字,要是猜得不错,应是想写“学无止境”四个字,写学无止境不奇怪,让郑鹏感到奇惊的是,蔡嘉用的是瘦金体。
架构、笔锋都达到一个不错的高度,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虽说火候还没到,不过蔡嘉显然已经摸到门路,只要他坚持练习,肯定有所成就。
“郑将军,这字看着熟悉吧,老夫这是在仿郑将军所创的郑体。”
“郑体?”郑鹏有些惊讶地说。
“没错”蔡嘉理所当然地说:“这是郑将军所创的字体,自然叫郑体,不仅是老夫,国子监无论是博士还是学子,很多人都在学这种字,秀丽飘逸,笔迹藏锋,优雅之气与瑰丽之气并重,正好符合读书人内敛的气质。”
郑鹏没想到自己想字写得好看一点,还弄出一个“郑体”,幸好古代没有知识产权一说,要不然赵佶得找自己拼命。
“这是涂鸦之作,蔡祭酒这是谬赞了。”郑鹏谦虚地说。
蔡嘉对郑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郑将军,相请不如偶遇,这幅字只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请你代劳,不知老夫有没有这个机会与郑将军共创一幅字画?”
“只要蔡祭酒不嫌弃就好,这是我的荣幸。”
这些天光顾着忙,练功打了折扣,也不练字,郑鹏都有些手痒了,闻言也不客气,走到书案前,拿起那根镶着象牙的狼毫,沉吟片刻,很快就在纸上写下“止境”两个字。
手感不错,写的时候有如行云流水,可以说一气呵成,这边刚落笔,蔡嘉已经拍着手说:“不错不错,真不愧是开山鼻祖,架构、笔锋还有运力已属炉火纯青。”
“蔡祭酒,这可是捧杀啊。”
蔡嘉呵呵一笑,让郑鹏在下首写上名字,然后像宝贝一样放了几个纸镇压着,生怕被风吹跑。
二人算是合力完成一幅字,合作完后,虽说是初次见面,可二人没有多少拘束的感觉,一番客套后,坐下喝茶。
“郑将军,你可是一个大忙人,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登门造访,不知有何吩咐?”
看到蔡嘉这么爽快,郑鹏开门见山地说:“蔡祭酒,我有两个堂弟,是入学的合适年龄,想在国子监给他们申请二个学位,不知这事...可不可行?”
蔡嘉早就猜到郑鹏的来意,闻言开口说道:“以郑将军的名誉和地位,要二个位子不过份,好吧,明年接新时,让舍弟把资料送过来即可。“
“明年?”
“对啊,今年的额招满了,再说招新工作在年前已经完成,最快也要等到明年。”蔡嘉解释道。
郑鹏一听急了,马上说:“蔡祭酒,我答应我家四叔,今年就把事定下来,能不能通融一下?”
家里的三叔肯定急得不行,两个堂弟也伸长脖子在等着。
去年让他们失望了一年,今年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们失望了。
“这事,有点不好办。”蔡嘉有些为难地说。
不好办不是不能办,郑鹏哪里听不出弦外不音,马上开口道:“蔡祭酒,我愿以个人名义,向国子监捐一万斤卤肉、一千坛酒,再外加三千贯钱。”
“非也,非也”蔡嘉摆摆手说:“郑将军误会了,国子监有朝廷拨款,皇上又经常赏赐,经费不缺,再说国子监是清净之地,为了让教学更公正,这些捐赠都不能收。”
给钱也不要?
郑鹏楞了一下,有些佩服地问道:“蔡祭酒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大唐国泰民安、国库充盈,肯写不会亏待给朝廷培养大量人才的国子监,从国子监下人衣着光鲜,就可以看出国子监并不差钱。
虽说郑鹏捐献的财货不算少,可还是很难打动蔡嘉。
蔡嘉微微一笑:“简单,郑将军可能不知,国子监很多生员都非常推崇你,要是他们能聆听一下郑将军的训话,想必对他们的学业大有促进。”
“训话?”郑鹏一脸惊讶地说。
“然也。”
郑鹏苦笑地说:“蔡祭酒,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说到底我是一介武夫,没有功名,也没那个口才,哪有资格给别人训话,要知道能进国子监的,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能听一个武夫乱扯?”
不想把时间花在科举上,郑鹏没有功名,没有功名,只能选择从教坊下手,慢慢向上爬,国子监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校,这些“天之骄子”一个个眼高过顶,哪会听自己胡扯。
郑鹏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学都学不好,哪有资格给国子监的生员训话。
“有没有资格,老夫心里有数,郑将军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只要答应讲话就行。”
“不是不肯答应,就是怕到时闹笑话……”
蔡嘉径直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径直说道:“郑将军,真是抱歉,现在报名已经截止,令弟入读国子监的事,只能明年再议了,请便。”
“蔡祭酒真是说话真是风趣,高公公跟我说蔡祭酒艺德双温馨,贱内大父崔御史一再叮嘱我,看到蔡祭酒一定不能失仪。”
软的不行,郑鹏直接把身后的两座靠山搬出来。
有关系放着不用,郑鹏可没这么笨。
本以为这二尊“大神”一搬出,蔡嘉就得服软,没想到蔡嘉头也不抬地说:“高公公?他从国子监要了几个人,说借用一段时间就还,没想到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没回,老夫正想找他好好聊聊,至于崔御史,哼哼,现在国子监就博陵崔氏的几个子弟最不让人省心,早就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郑将军你跟崔御史是一家人,让他抽个时间到国子监一趟。”
郑鹏的老脸抽了抽,看看一脸怡然自得的蔡嘉,咬咬牙,最后还是赔笑地说:“如果有机会跟国子监的士子分享一下我的人生经历,想必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蔡祭酒,不知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呢?”
本想找人压一下蔡嘉,没想到人家根本都不怕,硬的不行,只能服软。
“当然有”蔡嘉露出老狐狸式的微笑:“老夫刚才想了想,有两个生员因不思进取被革除学籍,正好由令弟补上。”
“那好,请蔡祭酒马上出具入读文书。”郑鹏趁热打铁地说。
“不急,等郑将军作完训话,老夫堂堂国子监祭酒,几个入读名额还是能安排的。”
“蔡祭酒肯定信得过,只不是家里催得急,不忍两位堂弟天天盼望,只要蔡祭酒出具入读文书,什么时候方便,只需派人说一声,我一定义不容辞。”
“不必”蔡嘉马上说道:“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方便,郑将军,你没意见吧?”
郑鹏本想先把郑万和郑里两个弟弟先弄进国子监,剩下的慢慢跟蔡嘉慢慢扯皮,没想到这老小子,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根本就不给自己机会。
“……没问题。”郑鹏苦笑地说:“不过我有个条件,无论说得好不好,舍弟入读国子监的事,可不能忘记。”
郭嘉是一个软硬不吃的老狐狸,就怕他到时故意挑事,到时一句“忘了”,到时自己就是白忙一场。
“当然,无论说得好坏,只要郑将军上台分享一下,令弟的事全包在老夫身上。”郭嘉拍着心口说。
郑鹏没说话,对蔡嘉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蔡嘉点点头,大声吩咐道:“来人,鸣鼓,通知国子监上下,马上到圣贤堂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