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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法师王启年等人看了一出惊险的戏码,到最后不自觉的撑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
等看到空间法器中突然杀出人形怪物,战斧带着华丽而致命的光芒,一下子不知道破碎了多少层防护,正正看在徐长卿脑门上,有人忍不住像初林战场的菜鸟般惊呼出声。
意外、刺激!
就在徐长卿看起来横扫碾压,并且想当聪明的利用怪物传递时空法器的行为,进行截胡且眼看着就要成功是,最致命的一击出现了。
一切都仿佛是精心计算过的。
一切都好像是忍辱负重而布置的局。
效果也犀利,那一斧的狷狂邪魅,已经深深的印在了很多人的记忆中。
“唉!”
好几人都在最后发出意义不明的叹息。
也不知道是替徐长卿庆幸躲过一劫,还是可惜这样的绝杀居然也没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怪物干死。
又或是两者都有那么一点点的感叹吧。
在王启年他们眼里,徐长卿就是个怪物。
某种程度讲,比这些外在透着怪异,运用的力量堪称奇异,出现的时间也十分诡异的怪物还要像怪物。
很难说他们更讨厌哪一种。
怪物一看就很难搞的样子,如果是由他们应对,即便能搞定,怕也要付出不菲的代价。甚至有丧命之险。
没人愿意死,尤其他们这种已经打拼出了名声、也享受这名声所带来的种种好处的强者。
而徐长卿的怪,在于他的不在掌控。
完全看不出根脚,偏偏强的一塌糊涂,这是从哪里蹦出来这么头牲口!?
对于他们这个圈子而言,不受掌控、还一点情报都不知晓,这是一种难以忍受的事。
他们之前能迅速的聚集于此,这也是重要原因。
必须得有一个结果。徐长卿能加入最好,不能也得四四六六的都说清楚,来做什么,想要什么,打算怎么做,等等。
冠冕堂皇的说,万里河山是人民的。
实际点说,整个帝国是以皇帝为首的贵族的。
而从超自然的角度说,人类的王国是他们的。
这块蛋糕,怎么分吃,他们说了算。
他们讨厌徐长卿这种不请自来、不问自拿、并且吃向难看的同类。
不过这思路是隐晦的、压在内心深处的,被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所掩盖的。
连他们自己,都觉得那些为国为民的理由,才是真相,至少也是主流。
但实际上根源的驱动力还是私心,美化些说,源自人类动物性中的领地意识,是生存本能的一部分。恶心点说,他们从某种角度讲,也是既得利益者,是不愿意有人分润蛋糕的,那意味着从他们的份额中刮走一部分。
徐长卿早就注意到王启年他们了。
也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他们是一群什么类型的存在。
在人民面前、权贵面前,他们是强者,他们也确实有两下。
但强者也分三六九等,他们是那种等级不怎么高的。
一个很重要的点,就在于他们只会顺其自然的分割利益,领地、声明、实打实的金钱、物质什么的。
却不会做蛋糕。或者没那个思路,或者没那个胆略,总之以结果论的角度就是不会做。
蛋糕基本是帝王为首的权贵们做下的,他们只是从他们的层面切入,分割了一下。比如什么西北马,大理段,东邪北丐什么的。
若是有一个会做蛋糕的,那人多半会是领袖,这些人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瞻前顾后,战又不战,退也不退,像围观吃瓜众般观风看势顺便刷个存在感。
两个字评价,逗比。
不是所有场合都适宜围观的,被溅一脸翔以及血,那都是轻的。‘非礼勿视’这句古人箴言,就是教育这种其实根本没有做好介入的心理准备的人不要好奇心那么重的。
徐长卿懒得理会这些动不动就心中算计着当黄雀或渔翁、其实已经失去了战斗信念、越来越向蝇营狗苟所描绘的境界靠拢的酱油党。
他将每一头怪物,都收进了洞府,这些都是上好的材料,无论是研究,还是用来做炼尸,都相当不错。
他迟早是回全极界魔化时代的,在那个资源极度贫乏,连金属等原料,都需要先拿正能量洗一遍才能用的世界,血肉和灵魂材料尤为金贵。他清晰记得燃月为这类材料所开的那些价码。
至于那个能像菊花般打开,还能为怪物增益套高法则高能量护盾的法器,他反而不怎么看重。
功能是不错,但放在身边就是定时炸弹。
自从被拔苗助长以来,他所面对的局势越来越具危险性。那种隐晦的、不发动则已,发动就极其致命的陷阱,其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他只能制标般的一次次胜出,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比如现在这该死的神魂一分为九,但凡有奈何,神特么愿意这么搞?
只不过已经成为既定事实,发脾气毫无意义,也就按下不提罢了。
他知道有股幕后力量在操控、或者说在构架和引导,让他深陷其中,身不由己。在这种背景下,任何获得都可能是个坑。包括现在他的尊位、战职。
自然惩戒者是犀利,可这未尝不能看作更容易让人成瘾的药。如果仙道体系是海-洛-因,那么这个就是冰-毒,见效快,让人爽的不要不要的,然后呢?
这玩意其实对增进灵魂核心强度一毛钱益处都没有,甚至在拖后腿,其中道理就像钱来的太容易、人往往就会不那么珍惜。
不够深刻就不容易铭记,不能铭记,那就于灵魂核心的强化无益。
当然,术法模型还是要分解的。
正好他现在是的尊位,导致他跟世界法则捆绑紧密,更容易拆解器物,术法模型也就顺便获得了。
“哦,我的天,那家伙干了什么!?他竟然将涉及时间和空间法则的法器给拆毁分解了!他傻了还是疯了!”
王启年那帮人中,有人目睹徐长卿手中的法器不断的飞散流光、光雾和光星。就意识到他把法器还原天地了,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叫唤。
“这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有人已经法器多到、连这种光靠法则要素的品级就能入列准神器的法器、都随意拆毁的地步了么?”
王启年叹口气:“也好,这类东西,留下来不知道要引出多少是非。”
有人呵呵,心说:“屠龙英雄终归还是老了,英雄迟暮,傲气不再。害怕是非而毁高等法器,可不是这个圈子的潜规则。”
老人嫌弃年轻人鲁莽好斗不拿命当命,年轻人嫌弃老人保守古板缺乏拼搏精神。强者们内部的分歧导致的结果就是索性继续观望。
年轻人觉得,时机已经错过,这时候扑上去就是蠢。
老人觉得,流侯才是重点,即便他们所有人绑一块儿上去怼,也没有什么胜算的圣域强者,让这个野路子打头阵是明智的选择。
这种事,见仁见智,徐长卿的认知是,哪怕对方是圣域强者,也不能缩。
没有归属感,没有可靠友军,没有退路,迎难而上,并且也不是没有赢的希望。
现在他已经意识到,在历史上,流侯的作为多半是成功了。
之前被他击杀的那些外观很妖魔鬼怪的,未必就一定是邪恶,它们很可能是时空的捍卫者。
若是如此,所谓的时间惩罚,就是打破常规的一种特殊手段。而他被充当了棋子。说的更难听些,他成了背锅侠。
“大夫,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若仙道有人格,估计会说这样的话吧。
他现在干的事,也许就是仙道不择手段自救的行为的部分体现。
被利用固然很让人不爽,可换个角度讲,有舞台才能显示才艺,有压力才有动力,自由是目标,抗争是手段,演艺是积累,这样的人生至少不无聊。
所以徐长卿并不特别反感被利用。对于他这种起点不够高的人而言,被利用往往可以成为追赶差距的捷径,就看他能不能Hold住了。
像这次,时间和空间从来都是焦不离孟,超自然法则的总纲要素,物质、能量、时间、空间,他之前一直接触的是前二,这次终于得窥后二,这本身就是难得的机会。
所以他砸锅卖铁也要做世界守护者,就是因为靠他自己还不足以细致的解析法则向的信息,而傍上世界就可以。
当然,原本他只是想通过观察被炸开的时空裂缝了解一些时空方面的第一手情报,同时也了解一下混沌之力。
没想到知识美食会送的这么可口,直接来了时空守卫,有法器、有尸体、有能量,简直就是盛宴,还允许打包带走。
他也没有因此昏了头,知道世界大腿要抱紧,而时空法器则不可靠。毁掉法器,了解术法模型,同时还能卖个乖,自然也要做,不但要做,还要做的干脆果决,毫不犹豫。
毕竟像这种能破开时空的法器,本身就是不容于天地的,用仙道的说法,混乱因果,破坏法则的正常运转,不属于凡界之物。
结果刚把法器毁掉,某种感应突然生出,他尽然已经进入结算环节。
“这……该不是拿错剧本了吧?难道不应该是最牛逼的圣域强者才是关口BOSS吗?这还连BOSS面都没见呢,怎么就已然通关了?”
紧急猜测,徐长卿估计他要做的核心任务,并非是过多的改变历史走向,而是利用这个很重要的历史转折点,坑一把时空守卫。
事实上,徐长卿没猜对,却也离真相不远了。
时空守卫这种玩意,从战略角度,是不入眼的小货色,真正的目的,就是那件时空法器。
仙道体系要尽可能的压榨徐长卿,赚回前期投资,这就是其中一个。
自我解锁,自我补完。从而找到出路。
为了这个目的,自编自导了很多大剧,包括极界魔化和护道圣战。与之相比,通过徐长卿获得时空法则,不过是很小、却又十分有必要的一环。
所以从徐长卿献祭时空法器那一刻开始,所谓的时空惩戒就已经结束了。
之所以没有立刻结束,不是因为关照徐长卿,让他有时间打包产业什么的。体系可没有那个人情味,有倒计时,是因为还有三个时空护卫被封在闪电球中,这都属于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存在,需要徐长卿抹杀或带走。
另外,两仪归元阵同样不应该留存,徐长卿的好心,在仙道体系看来是一种多事。当然这是可以忍受的部分,毕竟徐长卿是有自己意志的,只要核心任务完成的高效,其他不是太过分,都可以忍受。
而被仙道体系忍受的部分,就是属于徐长卿的红利,额外的好处,快速进步的资粮。
他简单的清点了一下,竟意外的发现很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