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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问魔土上生活的人们,最尊重的是什么?
答案一定是力量,再具体点说就是暴力。
之后的排序就不一而足了,什么美刀、神明等等。
快乐营地中,摇滚帮的力量就是NO?1,因此他们很受尊敬。
一声吆喝,围观者便潮水般退开,不仅让出了道路,连圈子都扩大了,也许是担心过一会儿不小心溅自己一脸血。
而后,几名杀马特风不那么严重,但武装比较到位的男人出现登场亮相了。
穿扮也是十足的废土风格,原色皮衣外套战术背心,为首者还戴着战术头盔和蛤蟆镜,一脸的大爷我就是牛逼的意气风发。
AAK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个路数既视感太强,关键是巡卫出现的时机,仿佛专门卡着点来的,接下来很可能就是来偏架。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简明扼要的将情况说了一遍,并言明自己一行在进入快乐营地时就已经交了这种税,证明无误了。
当初就说好了,象这类交涉什么的,主要由他出面。
主要是因为他的形象硬朗,对这类事情也先对清楚,在佣兵酒吧,就经常跟三教九流打交道,是一行人中最为合适的代理人。
可摇滚帮既然是专门找事,自然不会那么好说话。
那为首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道:“我不管你在门口交的是什么税,我就见到你们之间发生矛盾了,扰乱了市场,走吧,跟我去趟管理处,那是说理的地方。”
那两个之前被修理的也很懂得抓机会,跳起来说:“多哥,他们卖假货,我们指证,他们就恼羞成怒打人,你看这把我打成啥样了!?”
被称为多哥的煞有介事的点头,“嗯嗯,都走,谁是谁非,去管理处。”
AAK看向徐长卿。
徐长卿冲其点点头,意思是继续你来,我给你兜着。
AAK道:“这样,多哥,货我们不要了,您高抬贵手,我们即刻离开快乐营地。”
“吁……”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发出一片嘘声。
还有人起哄:“刚刚说在用拳脚说理?这就是过路客的胆气?”
这也是闹得欢的挑事人之一,但之前没被修理。
多哥摘了眼镜,在手里轻轻敲打,大有深意的打量着AAK,还看了徐长卿一眼,笑:“你也别觉得多么委屈,我们摇滚帮那是讲道理的。你既然肯赔,说明你们自知理亏,确实扰乱市场了。这样,我开个价,你们把美味棒的配方拿出来,我们验明后,即刻放行,期间在快乐营地的消费都算我们的招待。”
AAK没话了,知道这是被盯上了,摇滚帮摆明了要啃这块儿肉。
弱小,就不能有哪怕一点好东西,否则就会招灾惹祸。
围观者有感同身受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大部分人都明白这是个什么节奏。
配方拿出来就算完事了?
不不,想的太美了。
具体要看情况的。
好的一种就是配方已经广为流散了,你有我有他也有,别人家有的我们摇滚帮也有,识时务点贡献上来,好了你滚吧。
反之,独家配方。
摇滚帮会让你出去传恶名吗?
更重要的,摇滚帮会让你把配方扩散出去吗?
立刻,欺负人变本加厉,上演魔土绝户版,你退,我就逼你到悬崖,你不跳,我只能推你一把!
AAK再次看向徐长卿。
这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徐长卿才是这一行人的主事者了。
老实说,他们看不出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
仅仅是因为他将自己打理的比一般人细致,一直表现的比较淡定,并隐隐透着那么一股令人讨厌的臭屁劲头?
论气度,白延彬更象上位者,是那种破衣烂衫,也能穿出挺括感和风采的人物。一看就十分注重个人形象,在人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论武力,AAK更符合带队者特征,刀削面孔,相貌堂堂,气质也正,沉稳而又隐忍,但凡有些眼力劲的,就能看出这人不简单,真惹毛了会出大状况。
若论谁更像金主,我们子豪博士当为不二人选,那种情商永远不再线但专业水平绝对出众的极端特征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不过之前他还跟蔣宗翰他们在一块来着,后来就不知道跑哪儿了,但子豪博士的形象很扎眼,这里许多人都记得。
徐长卿么,也许金主的儿子?
貌似长相差距很大啊。莫非金主不清楚自家儿子其实是隔壁老王的,到现在都如待己出?
人们不负责任的胡乱猜。许多人想到了妙处,还嘿嘿笑。
这个梗可以有,看别人成为牛头人是喜闻乐见的,尤其对方还有钱又或比较成功的情况下。
徐长卿这时其实已经有些厌烦了,见微知著,他的专业经验或许不比AAK,但他洞悉力强悍,又能感受到他人的情绪。
所以他很清楚那个多哥就是来找麻烦的。
就是不知道具体是想讹诈一笔,还是其他。
于是他再次点点头。
AAK一脸为难,一副吃了亏退一大步的表情:“配方我们可以交出来,但我们要现在就离开。”
这位也是能演戏的,虽然有本色演出嫌疑,但是还可以。该表达的情绪都很到位的表达出来了。
“唉!”人群中有人叹气。叹还是走了到这一步,又一次……
“吁……”也总有人没心没肺的继续喝倒彩。
还有人说:“他们的衣服也不赖,看到没,统一的面料,自己剪裁的,说不定格外的保暖防寒呢。”
所以说高手在没在民间不知道,但留意细节、眼毒的大有人在。
多哥愈发的得意,他喜欢这种道貌岸然干恶心事的感觉。
他刻意装一本正经,但没装好,成了一种令人讨厌的反嘲讽:“我刚才说了,有说理的地方,管理处。这话能听懂吧?识相点,跟我们走,不然,呵呵……”
AAK的眼神渐冷,不需要再看徐长卿,他知道对方这话一说,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余地了。
围观的人,有那敏锐的,感觉到气氛的急转直下了。
虽然AAK似乎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武器,尤其是突击步枪之流的主战武器,但没人会相信徐长卿一行是靠赤手空拳在魔土上闯荡的。
总是有些手段的,根据人们的经验,越是这种平时不露的,爆发时越具突发性,且犀利。
多哥也感受到了,他也有明白人家不是傻逼,都这样了还不松口,那就是没有缓转余地了。
他还清楚,老实人被逼红眼那是真的要玩命的,是真的下手没轻重,特别的凶狠。他以前就遇到过盯着枪弹,将一个弟兄直接劈成了两半,仿佛打不死,后来那是流弹无意中把脑袋打爆了,否则不晓得还要死几个。
那件事后,好多人点烟都不利索。
所以说他们这种吃刀尖饭的,也不是吆五喝六就能把日子混下来,遇到过江龙,真有性命之险。
不过他不是太怵AAK他们,因为他早就叫人暗中关观察了。
没枪,却有累赘!
他就呵呵了,在他看来,这类人就是被虐的对象,这个世道,谁他妈还收留累赘,亲爹妈都赶快踢走啊!留着等别人用来威胁自己?
那些还心存仁义良知的,迟早被坑,与其被别人坑,还不如便宜了我……
当然,他不知道,他的老大交代他办事,也是说了半拉子话。
这也是一种很正常的情况。上位者一般不会交代原因,告诉该干什么,办事人发挥主观能动性,把事办好就行,其他不需要知道。
下位者也知道知道的多了,未必就是好事。所以一般也不问。
至于被老大坑,或跟着一起进坑怎么办?
只能说,既然下场,就要相信裁判,入社团跟大哥也有风险,搞不好就跟入错行嫁错郎一样,这是代价。
多哥已经因为这个代价问题,在向深渊滑落了,但他浑然不知。
他边给手下打手势,边徐徐后退,冷笑道:“我奉劝你,老实配合,否则枪弹无眼。跟我们摇滚帮做对,没有哪个有好下场。”
说着还扫了徐长卿一眼,他的老大提醒过他,这伙人中有个可能有异能,多留意。这人很好认,右腿侧的枪袋里有把古董枪。
他的老大还说,事情办好了,那枪就是他的战利品。
他之前已经观察了,的确是把好货,样式好,品相也很好,估计值不少银子。
这时候,更多的围观者看出情势不对了,纷纷散开,让场地变得更大,斗牛不够,打个网球是有富裕的。
有人还趁机偷别人摊位的东西,一时间情况显得比较混乱。
白延彬一看局势恶化成这样,觉得自己需要出面了,否则真干起来,吃亏的知呢个是自己一方,在人家据点里呢,没看见对方长枪短炮准备的很周全么?
他站了出来先对AAK道:“冷静一下,愤怒解决不了问题。”
又对多哥道:“你们摇滚帮就是这么办事的?既要财还要命?你们知道我们的背景吗?还是你自己的主意?若是后者,那我要警告你了,任何行当都有规则,你这么做,是在给摇滚帮招灾惹祸。”
多哥撇嘴,嘿嘿冷笑,干脆把话挑明:“行了,别跟我来这套,你是个臭演戏的吧?有背景的会你这个扮相?会以过路客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会是这样的队伍结构?”
“说的好。”有人底气十足的接话,之后宏声道:“我们摇滚帮怎么办事,可轮不到你来BB,我们摇滚帮的规矩,就是铁则,谁我们都不惧,灾祸我们兄弟们一起扛。”
随着话音,一名中年西服男在一干摇滚帮众的簇拥下闪亮登场。
摇滚帮打扮的都很非主流,而这位却是西装革履,貂皮大衣,带着熊皮帽子,拄着文明杖,别说在帮众中凸显,就是在这集市中,都显得那么另类。
多哥见了这位,连忙笑着哈腰施礼。“老大,这天寒地动的,怎么您还亲来了。”
白延彬算是被人家顶呛回来了,可身为政客类人物,脸皮不厚可不成,他风度十足的道:“阁下,怎么称呼?”
结果西装男旁边有那溜须的马仔,喝道:“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发问?”
白延彬笑而不语,他就不信这摇滚帮真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随便个马仔都能不知轻重的当众犬吠。
西装男却乐呵呵的看着白延彬吃瘪,上下打量着他,道:“你是魔都人?哪条线上的失败者?”
这就是探门户了,半明半暗,真要是圈里的,或圈里混过的,多半会以同样的方式表明身份立场。
白延彬这时是心虚的,三十年前的豪门成员,并且有着巨大的利益纠葛,他也是见事不可违,才想到了冷冻这一招拖延之法,实在是对手太过强势,占据大势,缺乏胜机。
他不知道自己报的名头现在还管用不管用,不怕徒惹笑料,怕的是走漏风声被仇家警觉。
然而,现在也是没有其他办法了,事出从权,先尝试扯虎皮过了这难关再说,实在是因为开战太被动,他也知道徐长卿能,但他不觉得徐长卿能在这种情况下护得己方人周全。
他正要报号,绝对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不光是他,这事的发生,对在场的所有人而言都是出乎预料的。
原因很简单,徐长卿恼了!
他之前就已经厌烦,不是烦这番你来我往的墨迹,而是烦事情的发展。
他站在那里并非仅仅只是看别人表演。
而是在观察,在推演。
洞悉细节,感受情绪,品味语言……
而推演的结果越来越糟糕,最后直接卡死。
真正一锤定音的是西装男的出现,他一到,徐长卿感受了下,就基本明白对方打算怎么玩了。
普通人,越是思虑周全、成熟理性的,反而越是容易陷入一种陷阱误区。
以为还有缓转余地的误区。
人家已经在思忖怎么才能不留隐患的弄死他了,他还在心存侥幸。
不光是因为他自己多谋少断,也因为对手往往会演戏。
这个西装男就是压轴的角色,他的到场,跟多哥形成一个对比效应,被恶狗伤害,而这个似乎能说上话,也有原则和分寸。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怎么来的?就是这种,先狠狠的操,然后又表现出理性、原则、甚至人性的一面。
我有我的难,而且我说话就算,我很有个人魅力……
一擒一纵,一紧一松,使劲侮辱,一点甜头,掉坑里了。
也不需要坑太久,该办的事办完了也就可以了。
西装男出现,就是里子面子都想要,兵不血刃解决问题。围观者不会知道全部真相,只能推断猜测。
而摇滚帮不会承认做了这种恶心事。
我们是讲基本道义的,连这点规矩都没有,快乐营地以后还怎么开?不可能,那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不会自毁长城,因小失大……
华夏五千年,这种背信弃义,先稳住你,释兵权,再杀你全家的例子,不要太多。
多少英雄豪杰,就是无法相信某些人,可以变得连最基本的一点点诚信、感情和良心都不讲,结果被坑了。
相比于那种背叛,眼前这种算什么呢?
仅仅因为有气度,穿着得体,气质也不邪,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就认为他是讲理的,有原则的,有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靠下三滥手段成事的人?
一般人就算不肯信,或许也不愿将人想的这么坏。
可徐长卿恰恰是能轻松感应到对方真实情绪的。
他很清楚,在西装男的心里,眼前包括他的这些是个什么定位。
“唉,算了,答应过吴勉带着亿万战士光明正大的出现的,虽然觉得还应该再攒攒底气,但能碰到这么个正好用来祭旗的,也算是难得,将就一下吧。”
徐长卿原本是打算拿圣虫教祭旗的,比较有份量,不过要做到还得等等,多则一年,少则半载,等五行吞煞尸稳定了,就能进行兵团运作了。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有这上赶着一定要撞枪口的。
这真是见小利亡命的典型。
也不对,这种货色,格局本来就不大,就是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货色,真要是大利,他们未必敢碰。
想完了,也就该动手了。
没有强大力量支撑的嘴炮,撕起来徒惹笑话,他觉得自己尴尬癌快犯了。周围以看三流撕逼剧的心态围观的也大有人在,挺适合给大家一个惊喜的。
于是他突然动手了。
尽管他的动作很快,但那一刻,还是有正好看到的。
在看到的人眼里,就见徐长卿突然手腕一翻。
这个动作带起一片手臂的幻影,让人第一时间就明白这是因为太快了,带起了残像。
然后便见他手里飞出一片光星。
嗡!
就仿佛水锣被敲响,多重金属鸣音汇聚成一个,发出很奇异的振颤音。
当这声音被听到时,空中已经看不到符丸,而只能看到墨绿色的轨迹。
这些轨迹可不都是直线,甚至大部分不是直线,而是弧线,它们展示了一种自动寻的的技巧,保证每名在场的摇滚帮帮众,额头都被洞穿,一发致命。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声音,立刻、干脆,扑地身死,再无动静!
然而,多少对仙道了解的就会发现,这才只是个开始,墨绿色的光可不常见,这是乙木之力,役鬼控尸常用的就是这种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