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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之势弹指逆转,阴沟里的老鼠蟑螂汹涌而出,几乎要把人类生存的空间淹没。
在这样关键的时期,向来喜欢顺势而为的凌歧,反而坚定着自己的立场,绝不肯与邪恶同流半步
于是,在得知曾经的鲁恩人东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抗击邪恶的姿态,孤身上路,连夜朝着东面出发
长湖镇的东边是一片广阔的平原,曾经这里很繁华,如今只剩大猫小猫两三只。
这片由奔流河和红水河交汇形成的乂状平原地带,从前被三个强盛的势力瓜分成三大部分,分别是奔流河下游的凯兰丁,红水河上游两岸、铁山之下的卡南,以及奔流河上游、与横跨幽暗密林北部的森林激流交汇处的埃斯加洛斯、长湖城,三者鼎足而立
行走在这片部分已经开始出现荒漠化、北面更被龙火烧的焦黑的平原上,凌歧仿佛能听到空气里徘徊着幽魂的哀嚎。那是一条条还很新鲜的游魂,但对挑食的凌歧已经没有多少吸引力,它们太单薄了。
历史的沧桑被孤魂野鬼衬托的更为悲凉,当年的强势,如今还有多少证据残留下来
连盛极一时的鲁恩人都成了衣衫褴褛的野人,北方的贸易中心长湖城变成一座小镇,大概还是比较幸运的吧。
鲁恩人的家园曾是一片以鲁恩内海为中心的沃土,那并不在他们这次入侵的方向上,要更往南,在红水河和奔流河交汇成的长河尽头之处,凯兰丁的东南面。
在凯兰丁和鲁恩内海之间,也有大片的土地,并不都适合生存,但有着肥沃的草场,适合放牧,从前它们都属于鲁恩人。
鲁恩人在离开家园后,之所以会被称为邪恶的东方人,不只是因为他们逃向了大陆东边的沙漠,更因为鲁恩内海几乎就在中土大陆腹地的正东面,位于大陆东北角的铁山、和东南角的魔多之间。鲁恩人本来就是东方人,只是很久很久以前并不会被冠上邪恶的描述就是了。
至于广为人知的鲁恩内海,其实就是一片巨大的盐水湖,源自艾雷德的奔流河和从铁山发源的红水河双双为其注入活力。在过去,那里充满了生机和乐趣,如今只是一片沉寂的死海。
鲁恩内海的南面,和魔多之间的地域,在地图上是空白的,大片大片的空白。因为那里大都是山地和沼泽,不适宜生存,直到现在大概还都荒芜着。
当人们用指尖掠过羊皮纸的地图,总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概,其实若放大到正常水平,他们才知道这江山究竟有多么广褒。
凌歧疾驰若风,速度绝对快逾奔马,半夜的功夫,也就跑出地图上的一指距离,却几乎穿过了整片的平原,进入铁山下的卡南境内
红水河遥遥在望,就和想象的一样,一些沿河而建的村庄已经废弃,人去楼空。更多的小型人类聚集地还有被打砸烧抢过的痕迹,不用想就知道,是野蛮的鲁恩人的杰作
凌歧沿途已经见过了一些类似的场景,可惜没有鲁恩人的踪迹,这让他不得不从源头开始逆向追踪,否则就算千军万马分散到大片平原上也很难碰到
在红水河的东岸,凌歧见到了一片鲁恩人的营地,同样已经人去营空,但还残留着许多线索。
比如从一些被抛弃的工具设备不难看出,这些人生产力极为低下,几乎就是不事生产,智力方面应该比哥布林高得多,可生活层次却没多少改善,形同野兽。
遍地的排泄物和吃剩的骨头渣子,以及一些串着人头的木桩,证明他们已经把曾经的文明丢的差不多了。
凌歧开始循着气息和脚印追踪,再次回到红水河西岸后,找到了他们分开的地方
这群野人莫名分成了三股,分别沿着河的上下游,以及正西边的方向开始推进,这像是一种包围或者扫荡战术,凌歧却看不出那有多少战略方面的价值,因为他们包围的地区根本没有值得分兵围攻的坚城,全是散落的中小型人类聚集地,多数以村庄和庄园为单位。
卡南的北面是铁山,那群矮人固执冷漠且不容易对付。而卡南南面是两河交汇的地方,除非这些野人有回家的准备,否则他们最终的目标还是人口更稠密的西边,也就是埃斯加洛斯、长湖镇的方向
于是凌歧继续往西走上归途,当然已经不是来时的同一条路线。
这片平原在地图上只有巴掌那么一小块,实际上幅员辽阔,方圆接近百里,面积也有幽暗密林的一半
黎明的时候,凌歧遇上了一小队正在抢夺一头羊尸的鲁恩人,也许是走散的杂兵,也许是斥候,谁知道呢
他稍微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素质和装备,发现他们的力量明显比普通人大一些,脚步也很灵活,但是武器和衣着暴露了野人的本质,现在哪里还会有人用石器作战呢
几乎没有让这些人发现,凌歧自草丛中暴起,一长一短两柄钢刀割草似的连杀数人,还不到半分钟,他就结束了战斗,地上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这些鲁恩人着装一致,几乎都是用兽皮简单缝制成的战袍。武器除了常见的石锤、石斧,有的人身上竟然还挂着生铁的匕首、锈蚀的投枪,这些东西对付平民不比石器更好用,但是对于着甲的战士显然更具威胁性,不知是抢来的还是粗制的。
比起他们的战斗和生产能力,凌歧显然更在意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东西,那才是他忽然变得高尚,愿意孤身刺探敌情的唯一原因。
他深深一吸,空气里刚多出来的几条游魂立刻哀嚎着进入他的腹中。
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凌歧微微有些讶然,十二条鲜活灵魂的质量,甚至还不如一个长湖镇的战士,大概与两个没受过训练的平民相当
这让他联想到杀死兽人后微薄的回报,他原先以为是长湖镇的人灵魂质量特别好,或者智力低下的兽人毕竟不是真正的自然造物,灵魂能量薄弱也是应该。
现在看来,就连那些堕落的人类,灵魂质量也实在够呛。
也不知是因为遗失了传承以致他们的血脉出现了退化,还是这个世界特有的一些原因,比如世界对邪恶的排斥
凌歧摇了摇头,即便这样的收获,也比去屠杀兽人合算的多。
一个普通的鲁恩人的灵魂质量,就抵得上一位精悍的狼骑兵,足有普通兽人步兵的三到四倍,战斗力却抵不上前者的一半而且,孤山上的那堆肥肉可不好啃,中间的骨头太硬
哪怕单个鲁恩人的灵魂质量只有长湖镇民的五到六分之一,成千上万的鲁恩人也弥补了质量上的不足若把这些人都杀了,起码抵得屠上两三个长湖镇,还没人会说他不好,只会把他当成英雄赞扬
因此从昨夜听到这些野人入侵开始,站在领袖的角度断言这是一场灾难的同时,站在个人的角度、凌歧已经有了一个疯狂的设想
也许那并不疯狂,毕竟他最初建立势力,加入正义一方,到现在也不肯回头,就是打着发战争财的主意,谋取另一种别人看不见的财富
正午时分,凌歧回到了长湖镇,他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预料不到的决定
他决定带领八十名被外人称为巫卫的长湖镇战士,前往东面的平原上,迎击来势汹汹的鲁恩人
一个晚上加上半个白天,已经又有好几拨逃难的平民来到了长湖镇,也带来了东方野人成群而来的消息
那些野人究竟有多少,有人说几百个,有人说几千个,有人说在更东面的荒漠中,还有十几万的野人大军整军待发
而从凌歧在红水河东面根据鲁恩人临时营地规模的推测,如果他们只是一支孤军,起码也有三到五千的数量,但谁都知道那不可能是倾巢而出的孤军。
三到五千的敌人,就算个个都只会扔石头,带八十个人去也是肉包打狗。
何况那群鲁恩人可不光会扔石头
他们的勇猛、他们的疯狂、他们中甚至有着等级之分有一群凌歧并未见过的,但在难民中已经流传开的、穿着简陋皮甲的鲁恩人巨斧战士,甚至敢于正面朝着骑兵冲锋,同等数量下也能一战胜之
这些野人已经成为残兵败将们的梦魇
恐惧、灰心、绝望
这些情绪对经过全面改造的巫卫影响不是很大,恶魔的秉性渐渐在他们心底觉醒,比残忍比疯狂
其他人,包括一些喝了一两次稀释过药剂的预备役城卫军们,却都人心惶惶起来
面对一位逃难领主以死相阻的规劝,凌歧只是一个眼色,他就被一骑策马而过的巫卫撞的飞了出去,看那落在人群中引起的阵阵惊呼,喷溅的血雾,不死也成了残废
对于某些人的恐惧和仇恨,凌歧只对着负责留守的尼丁说了一句话:
“但凡有敢作乱、妖言惑众者,杀”
直到他策马离开那扇被机械轰隆隆吊起的城门,他那冷酷的声音才从门外又一次缓缓传来。
“长湖镇欢迎一切前来避难的人士,并且会为大家提供足够的食物和衣物。但若有人心怀不轨,或者出于私心,想阻止我去拯救更多的平民。那么,北边孤山上的兽人,肯定不会介意晚上加一顿夜宵”
“每个人都有生存下去的权利,不是只有你们”
一个个步行而过的巫卫冷着脸跑出了在镇民和避难者眼里是坚固避难所的长湖镇,他们踏上了荒野,完全没有半点恐惧。
“那些,就是林奇大法师的护卫吗”
一个围观的难民小孩羡慕的看着威风凛凛的战士,那些人都有统一的甲胄,背着巨大的砍刀,看着就让人心生寒意。
他的母亲立刻捂住他的嘴,目光中闪烁着的可没多少羡慕和尊敬,更多是畏惧以及...仇视
长湖镇的镇长为他们提供了食物和衣服,甚至还有住处。长湖镇有着高大的城墙,有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强大战士,这些都让他们心安。
但是,既然北边就有大量的敌人,为什么领主还要带着有生的力量离开,这岂不是将他们置于险地。莫非长湖镇的领主也有了和他们中一些人过去的领地上、拖家带口提前逃跑的领主们一样的心思
难民们说不清,就连一些长湖镇的镇民也说不清,他们只是后悔自己没有更早把自己绑上某人的战车,比如那些皮肤先是变红现在又变回来的巫卫,相信领主就算选择跑路,也绝对不会放弃他们...
至于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或者是从前的承诺,到了危急关头,谁也不会当真。人民其实很少相信英雄,除非到了他们不得不相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