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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梓童就算去死,也绝不会像上岛樱花那样宽仁大度。
她能勉强接受贺兰小新的存在,是看在姐妹那么多年的深厚友谊份上了,如果李南方胆敢告诉她说,他想在外养个三奶啥的,只能有两个结果。
第一个,是他去死。
第二个,是他不想死,也得去死。
今天青山的天气不怎么样,早上起来就阴沉沉的,看样子想下雨,风吹过时,道路两侧的梧桐树,树叶哗哗地往下落。
一场秋雨一场寒,街上的大白腿明显少了许多。
在这种天气里,人的情绪一般都不怎么高。
岳梓童也是这样,但天气只是一部分,关键是到目前为止,贺兰小新带走李南方已经十多天了,到现在愣是没有消息。
打他们两个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这让她开始疑神疑鬼,胡思乱想,每晚都做不好的梦。
尤其是昨晚,她梦到李南方浑身都是鲜血,被倒吊在树上,冲她不断挥手,哀嚎着救救他。
贺兰小新就站在树下,穿着一身相当性感的黑色皮衣皮裤,手里拿着一把带刺的皮鞭,满脸都是恶毒的冷笑,斜眼看着岳梓童,李南方每叫一声,她就猛抽一鞭子。
带刺的皮鞭,每抽一下,都会倒卷下一块带血的皮肉。
岳梓童害怕的要命,也心疼的要命,大声问新姐,为什么要打李南方?
贺兰小新不说话,只是狠抽——没用多久,就把李南方抽的白骨都露出来了,看上去相当恐怖吓人。
岳梓童想冲过去阻止她,只是她的双脚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无论她多么用力,就是跑不动。
“小姨,救救——”
李南方的哀嚎声刚响起,贺兰小新更狠的一鞭子下去,他的脑袋,居然被鞭子硬生生抽了下来,叭嗒一声落在草丛中,皮球那样滚向远处的深渊。
“李南方!”
岳梓童惊骇至极中,终于挣开了脚上的束缚,猛地扑了过去,伸手去抱李南方的脑袋。
她已经抓住李南方的脑袋了,可身子却被脑袋带的坠向了深渊。
“啊!”
当身子重重摔在深渊下,后脑生疼时,岳梓童惨叫着惊醒,猛地翻身坐起,才发现她就在家里卧室的地板上,哪有什么大树深渊,贺兰小新李南方的,只是个噩梦。
她感觉双脚被什么东西绑住无法走路,那是被被子缠住了,掉下万丈深渊,则是从床上掉到了地上而已,唯有湿透重衣的冷汗,倒是千真万确的。
一整天了,她总是莫名回想起这个恶梦。
尤其昨天上午时,岳梓童曾经接到过市局张局打来的电话,拐弯抹角的提到了李南方,问她了不了解这个手下,以前又是做什么的等等。
岳梓童很想知道,局座干嘛要提到李南方,接连追问了几句,他却支支吾吾的扣掉了电话。
李南方,肯定出事了。
可是,就算他出事了,我又该去哪儿找他?
南疆那么大——嘟,嘟嘟,忽然响起的固话铃声,让魂不守舍的岳梓童,猛地打了个激灵,伸手抓起话筒,放在耳边急急地问道:“是李南方吗?”
没有人回话。
脱口问出这句话后,岳梓童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孟浪了,赶紧轻咳一声:“咳,请问,你是哪位?”
话筒里传来一个幽怨的声音:“唉,童童,难道你心里就只有李南方,却没有新姐我吗?”
“新姐?”
噌的一声,岳梓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新姐,你现在哪儿?李南方呢?你们两个的手机,为什么都关机?他怎么样了?他为什么不给我的电话?”
“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你哪一个?”
“我——”
岳梓童这才意识到,她在情急之下问的问题太多了,尴尬的笑了下:“新姐,你现在哪儿?”
“我在市局。”
“哪个市局?”
“青山市。”
“啊?青山市?你回青山了?李南方他——”
再次脱口说出李南方的名字后,岳梓童抬手在自己脸蛋上拧了下,暗骂自己是不是花痴啊,怎么总是着急提到那家伙呢?
“童童,想知道李南方的最新消息,来市局吧。来时别开快车,李南方目前很安全的。”
嘱咐岳梓童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后,贺兰小新才扣掉电话,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姿势优雅的轻抿了口。
刚放下茶杯,坐在对面的局座,就拿起茶壶,替她殷勤的满上水。
“张局,你不用这般客气。我今天来市局,可不是以贺兰家大小姐的身份来的,而是以——”
轻轻咬了下嘴唇,贺兰小新低声说:“是以受害人身份,来报案,寻求警方帮助的。”
“是,是。那我先看资料,还请贺兰小姐稍候。”
张局看了眼脸色憔悴的贺兰大小姐,从沙发上站起身,微微弯腰点头后,才转身快步走到了桌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这不是在局座的办公室内,是市局的小型会议室。
市局的几个副局,以及刚被提拔为刑警队副队长的小张,都神色严峻的坐在桌前,盯着手里刚复印出来的一叠资料,逐字逐句的审看着。
资料中,还夹杂着十多张照片,是用手机偷偷拍下来的,光线也不是很好,但足够大家能看出上面的人,以及周围的环境了。
资料上的每一行字,都是手写的。
字体娟秀有力,看上去相当的赏心悦目,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
这是贺兰小新亲笔写出来的,刚开始时字迹有些潦草,第三页之后就变得工整起来,到了最后一页时,再次潦草,不但潦草,而且字迹的横撇竖捺,都是力透纸背。
从字迹上,就能看出贺兰小新在手写这些资料时的心情如何了。
刚开始写时,字迹潦草证明她心里相当不安。
等她写到第三页时,字迹变得工整起来,这说明她调整好了惶恐的心情,能定下心来写她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最后这一页的字体,这样潦草有力,则证明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愤怒了起来。
“某月某日,我踏上了南下的行程,目的地是贵省的瑶族云里寨。”
这句话,是贺兰小新写在资料上的第一句。
接下来,她用简洁直白的方式,详细叙述了本次南疆之行的起因,所遭遇的亲身经历,足足有十几页之多。
她说,她其实不想去南疆的,但又不得不去,只因她在四年前去那边散心游玩时,邂逅了一个当地的魅力男子,自称是查猜。
查猜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但他却有年轻人没有的成熟,就是那种特别有男人味的,对三旬小少妇颇有吸引力——新姐被查猜的男人魅力所吸引,并成为好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了。
四年前的那个夏天,贺兰小新在南疆呆了足足两个月,全程都由查猜陪同。
查猜告诉新姐说,他是做中草药生意的,妻子早逝,儿子也已经长大成年,做自己喜欢的事业,而他又存了点小钱,也就是几千万的样子吧——所以,他特别清闲,不用为生活犯愁,绝对是享受快乐人生的。
查猜不但有点小存款,为人也相当风趣幽默,还特别有绅士风度,在与新姐交往的这两个月内,从没有做出任何冒犯她的举动,就像一个年轻的邻家大叔。
直等到因婚变才去南疆散心的新姐,要去美国某大学任教,告辞时,查猜才委婉的,向她表示了爱慕之情。
查猜追求新姐,也很符合窈窕熟女,君子好逑的古训。
不过新姐却婉拒了,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她已经被婚姻伤害过一次了,不想再考虑接受任何的男人,这也很正常,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劲。
查猜也含笑说好,希望新姐以后想找个男人依靠了,能不能先考虑一下他。
对于查猜的这个要求,新姐当然不会说不行。
四年前那个夕阳如画的傍晚,白衣飘飘的新姐,与一身黑衣的查猜,恋恋不舍的握手互道珍重。
贺兰小新本以为,她会与此后经常煲电话的查猜,成为真正的好朋友。
谁知道,随着俩人的结交,查猜对拥有她的渴望度,越来越无法控制,并几次追到美国,单膝跪地的上献鲜花。
自然遭到了新姐的拒绝,只因她还没有从不幸的婚姻阴影中走出来。
查猜却不管这些,求爱的方式越来越大,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终于成功地,引起了贺兰小新对他的反感,再也不接他的电话,不见他。
男人追女人,女人却不愿意,就躲他,这也很正常,毕竟男女交往,两情相悦是相当重要的。
更何况,贺兰小新是什么身份呀?
那可是京华贺兰家的大小姐,婚前就被称为京华第一美女的,远远不是查猜这种有几个小钱的土鳖,能配得上的,所以哪怕她愿意,贺兰家也不会愿意。
贺兰小新本以为,她总是躲查猜的纠缠后,他慢慢就会死心的。
可查猜却是个痴情男——无论贺兰小新躲在哪儿,他都能找到。
查猜的求爱,严重影响到了贺兰小新的正常生活,无奈之下只好放弃让人羡慕的美国某大学教授工作,悄悄回国。
回国后,新姐可不想当个啃老族,恰好小姐妹岳梓童邀请她来青山帮忙,这才来开皇集团当了个副总。
贺兰小新又以为,这下总可以躲开查猜的纠缠了吧?
但她又做梦也没想到,她回国来窝在开皇集团这小苗里当副总,不但没躲开查猜,反而让他羞恼成怒,铤而走险,派来了职杀,要干掉她!
我既然得不到你,那我就毁了你!
于是,才有了前些天青山市区的白灵儿白警官,在小清河边的幸福人家烧烤摊,大显身手搞定两个死杀的精彩一幕上演。
查猜的不理智行为,彻底惹怒了贺兰小新。
靠了,敢派死杀来刺杀姑奶奶,我特么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