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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由中情局培拉先生为主导的狂欢盛宴,刚拉开帷幕,就急匆匆地落下了。
大屏幕上华夏在某海域的实弹军事演习,还在继续。
那一枚枚冲天而起的炮弹,就像是轰炸在培拉先生的心脏上那样,让他在呆愣半晌后身子踉跄了下,才从无法描述的懵逼状态中清醒过来,茫然四顾。
就在刚才,这间临时开辟成欢庆会场的大会议室内还人满为患,不下百十号人。
但现在却空荡荡地连个人毛都没有,只有参会者在匆忙闪人时推倒的椅子,扔掉的资料,满地的狼藉。
就连一直追随培拉,把他视为偶像的助手杰克,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那两个炮火不断闪烁的大屏幕,就像两个满是嘲笑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培拉。
“唉。”
培拉先生左手扶着桌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他已经完蛋了,他的前途,随着让中情局,甚至尊敬的副总统先生被耳光打脸而彻底黯淡,命运更是再次迎来了质的转折点。
二十多年前,培拉还是个刚入行的中情局小职员,托华夏某叛徒的福,和甘心牺牲他金发碧眼的娇妻,换来了被杰克视为偶像的美好前途。
二十多年后,已经算是中情局重要领导的培拉,还是因为相同的事,却要从云端上,狠狠摔下臭水沟内。
还是脸朝下。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件事过后,被现场打脸的纽森先生,会恨上他,把他当做一只快乐的替罪羊推出去,罪名就是谎报军情,影响领导的判断。
此时明明是盛夏季节,可培拉先生在走出大楼来到街头上,被夜风一吹后,竟然打了个冷颤,下意识的裹了下风衣时,忽然想到了华夏一句明言。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培拉先生的崛起,是因为华夏军事演习的绝密情报。
他的落魄,还是因为这件事。
可两者之间却又有着最大的区别,那就是他在二十多年前,只是个青涩的毛头小伙,不是太在意成功,还是失败。
毕竟是年轻,摔倒后只要努力,还有机会再爬起来的。
现在不一样了,培拉先生已经年过五旬,早就过惯了当前纸醉金迷的好日子,要是因此而丢掉工作,甚至当啷入狱,那么这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以接受的。
“沈先生呢?”
培拉先生顺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孤独前行不知多久时,忽然想到了卖给他这份绝密军情的汉城沈先生。
毫无疑问,沈先生就是把培拉先生推进深渊的罪魁祸首。
培拉要找到他,活生生地把他撕碎,方可稍稍减少一点愤怒。
沈先生去哪儿了,培拉当然不知道。
幸好还有手机这个东西。
在伸手去口袋里拿手机时,培拉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那是一把勃朗宁手枪。
喀嚓一声轻响,培拉把手枪的保险打开,才开始拨打沈先生的手机号。
他请求上帝,能够让他拨通沈先生的手机。
那样,就知道他在哪儿,就能过去一枪轰碎他的脑袋了。
上帝是仁慈的。
培拉的手机内,刚传来嘟的一声轻响,沈先生那“可爱”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过来:“培拉先生,您好。”
沈先生的语气,依旧是那样的平静,丝毫不知道他已经被死神给关注了。
“你在哪儿?”
培拉当然不会傻到说姓沈的,你竟然敢卖假情报给我,老子要杀了你!
他也像没事人那样,让语气尽可能的平静:“我想找你喝一杯,顺便请你指点下本次行动中,究竟有哪些失败因素。就我们两个人单独见面吧,去丹奴酒吧。”
丹奴酒吧,是沈先生来到美帝后,培拉约他第一次会面的地方。
那地方,是男人的天堂。
到处都是美酒和美女。
只要你能走进那扇门,无论你想喝什么样的酒,身穿三点式的美女服务生,都能用最快的速度给你端来,并坐在你大腿上勾着你的脖子,端着酒杯喂你喝酒的。
同样,无论你喜欢哪个美女,哪怕正字舞台上表演钢管舞的,你都可以跑上去,解开腰带掏出家伙,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口哨声里,不用采取任何的安全措施,给她捅进去。
丹奴酒吧,男人的天堂。
沈先生去过一次后,就立即痴迷其中,无法自拔了。
果然,听培拉说要去丹奴酒吧后,沈先生再说话时的语气,明显激动了起来:“啊哈哈,再去丹奴高消费,那多不好意思啊?”
“钱不算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培拉忽然无比的佩服自己,明明恨不得生撕了姓沈的,可现在却仍然能保持该有的风度。
尤其是语气里的真挚程度,让他自己都开始怀疑这是真心话了。
培拉的真诚,打动了沈先生:“培拉先生,多谢您的厚爱,我肯定会过去的。但可能稍晚会,因为我还要处理一件事。”
“什么事情,能比咱们去丹奴喝几杯,更重要?”
“是关于东洋松岛茂先生的事。”
“松岛茂?”
培拉稍稍一愣,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是东洋机密警卫局的松岛茂上尉吗?”
东洋机密警卫局,性质等同于美帝的中情局,华夏的国安部门,只是从来都是低调行事,很少被人关注。
培拉能知道松岛茂,还是因为美东友好,俩人又是同行,曾经有个职业学术上的交流,虽说算不上朋友,可也不是陌生人。
“是的。”
“你——我知道了。松岛茂就是买你情报的东洋经手人。”
“是的。”
“他也来这儿了?”
“没有。”
“那你处理和他有关的什么事?”
“因为我刚得到消息,七分钟之前松岛茂就华夏军事演习绝密军情外泄一事,出现了重大失误,导致东洋某高官颜面尽失,他因此而引咎辞职,剖腹自杀了。”
沈先生在说起这件事时,就像朋友随意聊天那样,语气平静的吓人:“我不能否认,松岛茂先生的死,我占有一点点的责任。所以,我觉得我得先给他的家人致电,以表示我诚挚的哀悼。培拉先生,您觉得我是不是掏腰包意思下呢?毕竟我在和松岛茂先生的交易中,获取了不菲的利益。他这一死,家里的孤儿寡母——”
培拉先生在听到松岛茂引咎自杀后,就像打摆子似的浑身哆嗦了起来。
还有他的嘴唇,导致他声音颤抖地厉害:“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沈明西啊,培拉先生您难道忘记了吗?”
“我知道你是沈明西!我、我只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呵呵,培拉先生,我想你可能糊涂了。”
沈明西呵呵笑着,淡淡地说:“我当然是汉城沈家——”
“你不是!”
培拉在这行干了二十多年,某些方面的敏锐洞察力,要比一般人强太多,这才能从沈明西始终平淡的话语中,察觉出了不一样:“你、你绝不是沈明西。最起码,你不再是去丹奴酒吧的那个沈明西了。你,究竟是谁?”
“呵呵,培拉先生,看来你的成功并不是侥幸。”
站在距离培拉先生数十米外一棵树后,微微眯起双眼看着他的男人,轻笑了声:“我究竟是谁,对你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该考虑是效仿松岛茂先生自杀呢,还是等我们动手。”
“你想杀我?”
培拉双眼猛地睁大,嘎声问道。
沈明西的声音,已经带有了阴森之意:“其实,您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该死了。如果不是顾忌太多,你能活到今天才奇怪呢。毕竟,一个为美帝中情局立下大功的功臣,忽然被暗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下的手。那样,对我——”
“你是华夏人!”
培拉猛地明白了:“真正的沈明西,已经遭到了你们的毒手。你只是假扮成他的样子来接触我,试图暗杀我。”
这一刻,培拉的脑子格外的好用,呼吸却有些急促:“二十多年前,你们不敢动我,是因为我是国家的功臣,又是中情局要员。如果你们动了我,会引发各个层次的强烈报复,得不偿失。可现在,我已经失败了——我,我成了替罪羊。是我让很多人颜面尽失,如果我死了的话,他们就能公开宣布,是我精神出现了问题,才一手导演了这出闹剧。随后,我也像东洋松岛茂那样,唯有自杀谢罪。”
手机内,传来沈明西的笑声:“呵呵,你很聪明。”
“你在哪儿,在哪儿?你出来,我要和你决斗!”
培拉吼叫着,扔掉手机,拿出手枪,霍然转身,抬手指向了男人藏身处。
街上行人看到有人拿出了手枪,都尖叫一声,四散而逃。
敏锐的第六感,让他能确定沈明西就藏在这儿。
他本该怒吼着扑过来,可他刚迈出一步,却又缩了回去。
他已经老了。
人在上了年纪后,就会变得特珍惜生命,很怕死。
无论是华夏人,还是伟大的美帝公民。
“你,究竟是谁,是谁?”
培拉喃喃地问着,一步步地后退,接着猛地转身就跑。
他发誓,他要用最快的速度逃回家,带走所有的现金,趁着中情局还没有冻结他的护照时,逃到墨西哥去。
至于老婆孩子——华夏有句老话,叫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啊!”
培拉一转身,就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是个女人。
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眼眸里仿似有水在流动,尤其是那张红艳艳的唇儿,是那样的丰满,性感,让男人看到第一眼,就想好好享用一番。
被吓了一跳的培拉,刚要抬起手枪,却又立即认出这个美女是谁了。
不久前,培拉先生意气风发时,曾经在中情局大会议室内看到个华人美女记者。
她给培拉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当时培拉还想呢,等这件事了了后,他就去联系这位美女,力争把她发展到床上。
“是你?你怎么在——”
认出美女是谁后,培拉愣了下,刚问到这儿,就觉得心口,剧痛。